呆了许久许久,张残出声道:“进来吧。”
小凝还没推开房门,便嘻嘻笑着,虎头虎脑地推门而入。
她还没有开口,张残便看着她活泼明媚的样子,自嘲般笑了一声,问道:“每天有什么事情,值得你一直把笑容挂在脸上?”
小凝的眉毛很细,轻轻一挑,就像是弯弯的新月一样:“宫里的规矩太多了!我这是压抑了十几年的笑容和自在,在这几天一并爆发了呢!”
这话听起来让人有些不是滋味,而听了这话后,再看小凝那活泼的笑脸,似乎也蕴藏了浓浓的压抑一样。
“有事吗?”
小凝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我饿了!”
张残听了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小凝说她不会下厨,而她离开索琳的时候,想来索琳也心神不定忘了给小凝留下一笔钱财。所以,张残不知不觉,就荣升成了小凝的饭票了。
张残再细细一想的话,人还是不要有太高的起点。
所谓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指不定哪天就有人从山顶上摔落。在这里就不说人的心理上的落差了。最简单的一点——或许不少人发现,当他跌落到人生的谷底时,他除了颐指气使之外,却连给自己做一顿饭的简单技能都没有掌握。
这是生存最基本的条件呐!
小凝一路几乎都在脚不沾地的走路,一点也不矜持。而且左顾右看,似乎身边这些再正常不过的行色匆匆和小商小贩的讨价还价,对她来说都有很强烈的吸引力。
张残对宫女的日常,了解的自然不多,也不知道她们多久才能够出宫自由自在的玩耍一次。他只知道,在大宋的皇宫里,这些女性也是一个很悲惨的群体。几乎她们中的大部分,将宝贵的青春浪费在仰视他人的鼻息之中,甚至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因为一不小心,她们香喷喷的娇躯,或许就会被埋葬在某个不显眼的角落里,被污浊的泥土覆盖。
张残想了想,虽然没有带小凝去最为奢侈最为豪华的董家酒楼,不过依然选择了一个装潢不俗的气派酒馆。
小凝在叽叽喳喳说什么张残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根本没有注意去听,只是径自拿过酒壶,一杯一杯的自斟自饮。而小凝也并没有去在意张残的不理不睬,依然叽叽喳喳的对张残有说有笑,直至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饭菜上桌,她才止住。
张残虽然还没有达到辟谷的境界,不过等闲十天半月不进一粒米,也并不出奇。然而被这饭菜诱人的香气所引,他食指大动之下,也尝了几口,感觉颇为美味,菜品也远胜董家酒楼。
不过人就是这么奇怪!
仅仅是因为董家酒楼是上京城首屈一指的大牌,所以哪怕他们后厨的功底并不是一时无二,但是依然挡不住那些食客的争先恐后。
看来那些食客消费的并不是饭菜如何,充其量只是为了满足某种虚荣罢了。
“小凝姑娘还有什么亲人吗?”张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