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禁哈哈一笑。朗声道:“瞻前顾后,拈轻怕重,岂是我等男儿所为?若是知道有段旭日在旁虎视眈眈,我聂禁便畏首畏尾,那我这辈子就再难走出段旭日的阴影了!”
修武之人若有心结或者阴影,也代表着他在将来的武道登攀之路上,再难有任何寸进。以聂禁的心性,是绝不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的。
张残无奈之下,偷偷看了梦离一眼,却见她美目异彩连连,显然是因聂禁不把任何放在眼里的豪情所折服。
转而一想,以生死作为说服梦离的突破口,似乎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对比一下她对宋笑遇难后的种种表现,便知道她本来就是那种看淡生死,看穿红尘,看破万象的人,自然不会讲一些寻常人看得尤其之重的生离死别,会放在心上。
无奈之下,张残出声道:“你我兄弟一场,从来都是共进共退,张某岂能坐视你孤身犯险?等张某休息个三五日,身上的伤势好转一些,你我兄弟一起杀进城主府,斩了木切扎的人头,岂不快哉!”
聂禁看着张残坚定的眼神,会心一笑:“确是我的好大哥!”
趁着晚饭之后,聂禁闲来无事在大同府里闲逛之余,张残也趁机走了出去,却是在小巷的尽头、一棵颇有年岁的大槐树上,见到了顾如雨。
顾如雨满是心事,斜靠在枝干之上,一只玉手毫无意义的把玩着易小姐树枝,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并未发现树下蹑手蹑脚的张残。
张残想了一下,咳嗽了一声之后,也是一个飞身,窜上了槐树。
顾如雨美目望了张残一眼,也不在意也不掩饰其中淡淡的水雾和伤感,转而又是望向了远处碧蓝的天和洁白的云。
“顾姑娘有心事?”张残问道。
顾如雨一句话也没说,也没再看张残,搞得张残好一番自讨没趣。正想离开,却听顾如雨用很细很低的声音,轻轻泣声道:“周师兄死了,席师兄也死了……”
席哲的死,张残虽然没有问过,但是却不难推测。
试想段旭日扣押了顾如雨,席哲势必会反抗。而以席哲的武功,段旭日要杀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想到此处,张残却不禁暗自皱眉:当你知道面临着绝不可为的事情时,究竟是骨气重要,还是识时务重要?
若是席哲稍懂变通,曲意奉承,以图东山再起,又何必年纪轻轻,便命丧于此?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话,那么生和义之间,孰轻孰重?
张残知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转而轻声劝道:“顾姑娘有所不知,其实就算没有这个意外,以席兄的自我膨胀,他也会被韩芷柔略施手段给耍的团团转。长久下去,席兄甚至会酿成不可弥补的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