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下一瞧,果然发觉不对,只见那门板外头隐隐露出一角白衣。
“什么人!”掌柜的一双眼睛死死盯住那一角白衣。
门外白衣一动不动,那人仿佛是紧紧贴在门外,偏偏一动不动。
掌柜的不由心里发毛,他又唤了一声,“来财”,那来财偏巧睡得跟死猪一样,叫也叫不醒。
掌柜的心如鼓槌,心中暗自后悔,若是早知如此,就该多加一些灯油,眼看灯光越来越暗。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一手掩着油灯,缓缓朝门口挪去。掌柜的将将走了约莫四五步,那门外白衣一闪,有人走了进来。
掌柜的举灯看去,那人身形瘦高,穿着一身白衣,手上拿着一柄折扇,头上簪着一枚玉冠。那玉冠在灯下流光微动,显见不是凡品。
“掌柜的,可还有空房?”那人声音似是松间泉水,悦耳动听。
掌柜的心下一松,这才敢看向那人的脸,谁知这一看,一颗心倒是又提了起来。此番倒不是因为害怕的缘故,而是因为那人的模样实在好看的紧。
按说掌柜的阅人无数,何况乐水城水土养人,所以那模样出色的郎君亦是见过不少。但若是与面前此人比起来,那些个郎君全都成了相貌平庸之辈。
掌柜的怔怔看向来人,那人不过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但偏偏生在他的脸上,那所有的五官就变得夺目了起来。
掌柜的由衷赞叹,定定看向那人,唯恐一个不妨,那人就会消失不见飞天而去。掌柜的看得专心,竟是连手中油灯何时灭了都不知晓。
小伙计来财清晨醒来,一睁眼就瞧见桌子上的青瓷茶盏,他茫茫然站起身来,只觉得腰酸背痛,似是被人暴打了一顿。
他打了个哈欠,又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这才发觉自己竟是趴在桌子上睡了整整一宿。
他看了一圈儿,也没有瞧见掌柜的,于是又打着哈欠转到了后院。马棚里头的马儿正打着响鼻儿。来财动作麻利的打了一桶水,又转到放着草料的厢房捧了草料喂了马。
他忙活了一通之后,这才又轻手轻脚的去了厨房。蒸笼里头热着包子,他一手一个,撩开门帘,蹲在墙角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