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哀,这个令李家耻辱的王朝仅存了两年,就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戛然而止。
接下来的新年,自是过得相当惨淡。
我需要极力地压抑,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失声尖叫。
新年的第二天,便是新帝的登极大典。定年号为绥安。
我的澈儿依然随我住在稼轩,只是已经成了天下人的陛下。
每日里,奏折在内阁审批完之后,便直接送到稼轩来,加盖帝王绶印。
我对权术素来不喜,一心希望澈儿能够远离朝堂,过最简单的人生。然而,局势却以一种汹涌之势将我们卷入政治的漩涡,从此只能沉浮弄潮。
这个位置孤高冷寂,绊住了的父皇,葬送过我的大哥。每天抱着澈儿高坐其上,真正是如履薄冰。
只是,我们别无退路,只能向前。
进了四月,北方传来捷报。
突厥可汗阿史那岚的军队,终于耐不住经久的戮战,遣了使者前来天朝商讨和谈事宜。
西北军在北境苦战半年之后,终于得以班师回朝。
连月来积压在京城中的阴霾,霎时间一扫而空,人人欢欣鼓舞,奔走相告获胜的大好消息。
摄政王的名号再次成为当世热议的对象:英武干练,智勇双全……颇多溢美之词加诸其上,堆砌出一个铮铮的盖世英雄。
六月上旬,西北军终于抵达离京百余里的平城。
血染黄沙三千里,威武莫过平城风。
本朝自太祖开国伊始,就有先例,将士凯旋而归,须有储君或钦使迎至平城,犒赏三军以示朝廷褒奖。而后,方才驻军于京城北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