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她向长公主告辞,便带着音容离开了正厅。
言一色自是懂云音临走前那句话,是在暗示她,云家和言家是死敌,云家少主和言家嫡系是不可能和谐共处的,但‘云姑娘’可以,云音让自己不叫她云少主,便有示好相交的意思。
从血脉上讲,她是嫡出不错,但也是对言域言家没有归属认同感的嫡出,因为言治一直对自己的子女隐瞒了他和言域言家的关系,若不是三年多前,闹出了重选继承人的事,言语和言轻根本没机会知道。
所以,在云音看来,自己没有站在言家一边的坚定理由,又和丛叶皇帝迟聿有扯不断的关系,充斥着不可预见的变数,一上来就将她和自己的关系定位在敌对上,并非睿智之举。
言一色眼波流转,唇角勾起斜扬的弧度,几分玩味……云音这位世家少主的素质,还是可以的。
“言姑娘,你与云少主来往,要小心些,莫要太实心眼。”
长公主出言提醒,显而易见是偏袒言一色的,毕竟,她肯跟言明发展地下情,且两人又有了孩子,她帮着言明一致对外天经地义,也是必须和应该。
但言一色知道,阳慧长公主和言明是同床异梦,面和心不和,蛰伏于心的淬毒獠牙蠢蠢欲动,只等时机一到,便会给言明致命一击。
言一色笑了笑,“我明白。”
她和阳慧长公主没说几句,便告辞离开,回了自己的院子,静等后日启程去言域。
长公主将花茶饮尽,才在白练的陪同下,回到了自己的房内,白霜捧来了她之前未看完的古籍孤本,她眉眼低垂,沉心翻阅。
小半个时辰后,白练忙完自己的事,从外面走了进来,见长公主还在看古籍。轻车熟路地过去为她捏肩,想了想,说了一些京中发生的新鲜事,长公主兴致缺缺。
直到后面听到白练道,“长公主,昨日深夜,皇陵失火了,大火一直到天明才扑灭,悦妃为救火,抢夺皇家牌位,惨死在了大火中,陛下震怒,在朝堂勒令人务必要将此时查清楚,该赏的重赏,该罚的重罚。”
长公主落在古籍上的视线一滞,眼底掠过一片暗光,“可查到起火的原因是什么。”
“天干物燥,那里的宫人玩忽职守……目前得来的消息,便是这样。”
长公主听罢,忽然话锋一转,问了一句,“十公主的事都安排好了。”
“今夜便会让她混进奴婢手下的人里,后日随长公主一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