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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乔迁之宴是京中一件大事,再加上有南家少主亲去赴宴,这件喜事在百姓口中,便炒到了另一个高度。
言一色是第二日在钟灵宫听到了这件事。
夜色深深,流萤飞舞,月光冷白,夏风微凉,她坐在梳妆镜前,流思为她卸了钗环耳坠,正在为她梳发。
刻双鱼纹的楠木梳子从言一色发顶没入,细密的梳齿沿垂直青丝一顺而下,乌黑墨发倾泻如瀑,细软如绸,顺滑亮泽,宛若一件百年才成的艺术品,不知让多少人羡慕嫉妒,眼红心热。
言一色半眯着眼,没什么精神,浑身散发着懒散无害的柔软气息,看似在听流思说话,实际上已经跑神,要找周公去了。
流思说了有一会儿,还在继续,“……娘娘,您知道吗?宴会上最有意思的是,南少主竟然没了头发,他若穿上僧服,都能去当和尚了!”
打盹的言一色顿时清醒了几分,晶亮的眼睛冒着澄澈的光,无良笑道,“哦?回去后把头上唯几的头发都剃光了?他还挺舍得牺牲啊!不错啊,敢不惧世俗眼光出来晃荡,是条汉子。”
流思笑道,“南少主确实不同凡响。”
言一色这会儿清醒了,没有再睡,伸手从匣子里抹出一对喜鹊落枝的红玉耳环,放在手中摩挲把玩。
流思为言一色通完发,正要扶起她上床安寝,言一色却转头冲她莫名一笑,将手上的耳环塞她腰带里,“等等。”
流思一愣,倒没有在意言一色赏赐她耳环的事,因为这类事情经常发生,她也从最初的不知所措,到了现在的习以为常,言一色给她什么,她照收就是。
她诧异的是,等什么?
言一色没有再看她,而是抱过一个匣子,随手在里面翻找,看看这个摸摸那个。
流思静静瞧着,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不知为什么,她心里突然很……不安。
“娘娘,甜杏来了!”
一张娃娃脸的浅落,可爱青嫩,粉扑扑的脸颊喜庆诱人,眉眼间一片笑意,端着一盘去了核的甜杏进来,人未到声先到。
浅落将盛着果碟的托盘放在了言一色面前,一抬头,发现流思不对劲,没有立刻动手吃的言一色也不太正常,神色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