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柳拿着小箩,正准备再晒一下米粉,看他正好蹭到面板,便拉了他一下,不让他那么狼狈:“真是个好消息,那我就等你确定结果了,到时候定要送你一份大礼。”
卫益周被她这一拉手腕,周身都热了,那源头正是手腕上,软乎乎的手指。
有了细柳这话,他觉得日子过的飞快,几乎转眼就到了进考场的日子,一科三天,三科连场,每次考试,都是一道坎。
在胡杏斋住的客人,也都觉得过的快,每日里早中晚饭,尽是色香满眼好味道的饭菜,还有下午茶,这吃好睡好的日子,连倒春寒都不冷了。
一入三月,更是日日晴空,到了初九这日,一大早,细柳便摆桌在院,为他们做“登科饭”。
这是她前几天特意去那些客栈里学的,都是为了讨个好彩头,毕竟学子众多,书生千百,谁知道哪个会高中?在考之前,全部都对待好一点,总是没错。
当然了,这登科饭,主要是好看,用稻、黍、稷、麦、菽做了饭,斗笠碗里盛满,压实,然后一直添一直压,直到一尺来高,再点缀上红的黄的做花朵状,叫锦上添花。
几个书生也都是起了大早,除了萧树,都是让各自书童准备着东西,自己照常闲散穿衣,反正进考场什么都不能带,连外衫都不能是自己的。
最先出门的是萧树,他一直叫细柳为姑娘,如今说的也是客气:“有劳姑娘做这寓意吉祥的早饭,承姑娘吉言了。”
细柳笑着让他不用谢,反正都算在他们的食宿费里了,她说:“把钱结了吧,这样等你们考试归来,就又是新客了。”
无利不起早,细柳就是以身释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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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说,他们会考中吗?”青枋有些不习惯冷清的院子了,才两天,就忍不住说起来,“每次春闱,京城里都是人满为患,但考中的总是只有少部分人,咱们院子里只住这四个客人,要是都考中还好说,都没考中也好说,就是……”
她觉得要是有人没考中,这在一个院里住了半个多月,到时候放了榜不尴尬吗?
细柳摘着手里的春芹,“他们考中与否,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反正钱也收了,他们再来,依旧是新客人。”
青枋小声:“话是这么说,那要是放榜后,有人没接到消息,那咱们准备这庆祝的席面,不是很别扭?”
“只有一个高中的,就值得摆一席了,你在想什么呢?虽然弱者值得同情,但可不是谁弱谁有理,弱者自己站不直,怪别人把他压弯?”细柳把芹菜枝叶分开,分放篮子和水桶里,转移话题:“二十一今年也能上学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