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康帝盯着那弯弯曲曲的海岸线,一脸深沉。
太子也凑了过来,伸手用指甲盖比划了一下距离,惊讶道:“才这么一点!可是历朝以来,攻打那边为何都从陆上行走?”
泰康帝看着他幽幽的说道:“谁跟说都是在陆上作战?登州的水兵以为是白养的?”
“可是……”太子迟疑了一下,说道,“不是说,他们打的是水匪海寇吗?”
“那水匪海寇从何而来?”
太子噎了一下,然后两根眉毛一点点皱起,不满的说道:“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来打,化水兵为海寇来骚扰我大彧的沿海百姓,太卑鄙了!”
“兵道诡变,以为行军打仗都是真刀真枪的蛮干,不需要带上脑子?”泰康帝看着太子若有所思,忽然转头跟长公主说,“我看阿玥回到京城后就过得格外清闲自在,什么事都扔给下面的人去做,缠着浅儿倒是殷勤,实在不像话。不如让他进宫来给太子当个先生,或者送太子出宫去他府上也行?”
太子顿时大惊失色,忽然抓着云萝的手说道:“我觉得阿姐也很厉害,去了一趟西北回来,我听见将军们都对她赞不绝口,让她教我就好了!”
泰康帝神情诡异的看着他,突然发现他家太子好像有点不大机灵。
舅舅得了闲就去找她,以为到时候能逃得过他的管教?这是主动给自己多讨了一个先生啊。
云萝也低头看他,心情略微妙,“真要我教?”
太子殿下毫不犹豫的点头,就差当场抱大腿了。
二选其一,他当然要选那个看着更顺眼的。
既然太子都主动要求了,皇帝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当场下旨,许他每隔一日就可出宫半天。
太子面上矜持,高扬的眉头却显示着他的好心情,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美好的向阳。
泰康帝则转头又跟云萝讨论起了两国隔海的距离。
“我早知我们与百济、新罗相隔很近,倒是没想到这么近。不过,海上航行从来没有直线跨越的,以前也从未有人能够一日内抵达,浅儿又是从何得知最窄处的海域不足四百里?”
最后一句问题真是莫名的震耳发聩,云萝不由得沉默了下,然后直接跳过问题,伸手在百济、新罗另一边的狭长岛屿上划了一道,说:“登上百济,过新罗,离东瀛也更近了。”
我说是前世所学,相信吗?
这回避问题的态度太明显了,泰康帝嘴角一抽,倒也不是非知道不可,便顺着她的手指看向了东海上,那用朱砂描绘的长长一道,不解的问道:“不过是个海外岛国,尚未开化之地,浅儿为何对这里似乎格外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