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萝对于她成为了许多人眼里的弱点还没有切身的体会,她现在面对着从宫里匆匆回来的衡阳长公主,看到这位与她想象中有不小出入的亲娘,忍不住的有一点点发呆。
没人跟她说过,这位一路扶持着幼弟登基,至今仍掌控着京畿半数禁卫军,手段狠戾让无数人胆寒的长公主殿下竟是个病娇!
在宫中听闻儿子女儿突然到京了,衡阳长公主当时就放下正在与皇上商议的事情,急匆匆出宫赶回了家。
云萝刚从浴室里出来,迎面就被她搂进了怀里,“浅儿,娘终于见到你了。”
“浅儿”这个称呼让云萝略微愣了一下,随之反应过来她在卫氏族谱上写的是“卫浅”这个名字。
她在浴室时已经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也知道这个怀抱有些清凉的正是她母亲衡阳长公主,虽觉得不自在,但并没有过多的躲避和推拒,还伸手反抱了一下,“母亲。”
这一抱她又觉得母亲的身体甚是纤细,几乎一身的骨头。
而听她喊一声母亲,衡阳长公主越发的红了眼眶,搂着她便不肯撒手,“浅儿,浅儿,娘找得你好苦,等得你好苦,咳咳!”
她忽然捂嘴连声咳嗽了起来,眉儿弯弯、眸中含水,肌肤细腻光滑却带着不正常的苍白,又因为剧烈的咳嗽而生出两片红云,樱桃小嘴唇色浅淡,端的是柔弱无力、娇不胜衣。
卫漓见状连忙上前扶着她将她劝说到旁边榻上,而怀抱虽松开了,她的手却依然紧紧的抓着云萝,似乎一松手云萝就会消失似的。
云萝不得不跟着一起坐在了榻上,身体快过思维的将指尖搭在母亲的手腕上。
唔,这破败的身子。
衡阳长公主的身体确实不怎么好,没有大病,可小病一样能折磨人,尤其她的底子都坏了,身上还有未去净的余毒,且不止一种。
她轻轻拂开云萝的手又反手抓住,懒洋洋没什么力气的倚靠着软垫,轻声说道:“我们母女久别重逢,就不要被这种小事扫了兴致吧。”
她显然知道云萝会医,且医术精湛,但显然也并不想在这个母女团聚的大好时刻说这种扫兴的话题。
云萝不由沉默了下,然后点头,“好。”
衡阳长公主便拉着她细细的询问起了过去十二年在乡下的生活,即便这种事情她早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得知,说一句比云萝这个当事人都要了解也不为过,但她还是想要再亲口问问。
每每想到她原本应该金尊玉贵娇养长大的女儿却因为有些人的恶毒心思流落民间,受尽了苦楚,她就恨不得把那些人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