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公府里, 近来颇为沉肃,就连仆从们在府中四下走动的脚步都轻缓了。
裴夫人在厅中端庄地坐着,眉头细拧, 搁在手边的一盏茶早已凉透, 却一口未动,只时不时朝厅门看一眼。
好一会儿, 终于看见长孙信从门外走了进来。
裴夫人立刻问:“如何?”
长孙信身着官袍, 一丝不苟,摇头道:“未能得到什么消息, 只看父亲那边如何说了。”
他是从工部回来的。自那日在酒肆里与山英分开, 返回赵国公府后他便连着几日都在奔波。
但宫中没什么动静, 只今日, 圣人忽然召见了赵国公。
裴夫人揉着手中的帕子:“也不知是从何处突然冒出这流言蜚语,你父亲到现在还未回来,更不知圣人会如何说。”
长孙信安抚她:“母亲不要太担心,长孙家立了大功, 有那座金矿在,圣人当会顾念。”
裴夫人叹息一声:“只怕会叫圣人种下疑心……”
话音止住, 长孙信也沉默了。
这等流言蜚语看似没有根据, 却最容易叫人生疑。
裴夫人是经历过先帝的,先帝便是最容易生疑的秉性。
历来伴君如伴虎, 如今的少年帝王一直与大臣不远不近, 还未能叫人彻底摸清, 登基以来又拔除了许多世家旧臣, 万一就揪住了这一项可如何是好?
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正相顾无言,有人走进了厅中。
正是赵国公,一身厚重的国公朝服,脸上严肃。
“父亲,”长孙信迎上前:“情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