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容被他这眼神语气弄得眼神微动,低头捏着勺子又搅一下那药汤,舀了一勺送去他唇边。
他刚往下低头,她手却又收了回来,故意斜斜瞄着他:“你如此厉害,连死都不怕,哪里还要我帮你啊?”
山宗抬眼看到她眼里微微的红,眼下的青,似乎连下颌都尖细了一些,看她的眼神深了些,扬着嘴角,一伸手抓住了她端药碗的手。
神容这才发现他已有力气了,手被他拖过去,他低了头,就着她的手低下头来喝药。
神容看见他那如刻的侧脸始终泛着一层白,到底还是心软了,由着他喝下去。
起初他眼始终盯着她,等药碗随着他抓着她的手慢慢掀起来,才垂下眼帘遮住了点漆眼眸。
神容被他这样紧紧盯着,总觉得他好似怕自己消失似的,心里没来由地紧跳了几下。
药喝完了,他抬起头,唇边沾了几滴残余。
神容的手还被他抓着,他一手拿开那碗放下,一手抓着她的手指,在自己唇上抹了过去,又低头含了一下她手指。
神容指尖立时麻了一下,看见他的脸抬起来,嘶哑道:“你都知道了是吗?”
醒来的时候,她对他说的是“恭喜凯旋”,他便猜她知道了。
神容想起他当初的那些事,心里便有一处像被重重捏着,隐隐作疼。
所谓的天之骄子,不世将才,那些光辉有什么用,都抵不上这实实在在的一个人。
她手软软地被他抓着:“嗯,你父亲已告诉我了。”
山宗看着她低垂的眉目,抓紧了她的手:“下次不会了。”
“不会什么?”她瞄着他问。
他喉间轻滑:“差点死。”
神容心口一缩,心头那点气忽然就全消了。
原来气的就是这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