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道:“赵国公不必客气,特地来此传讯,其实是传一句河洛侯的话,待侍郎回京之际,矿上当有人接手领头,届时河洛侯可着人协助。”
此言一出,神容眼睛一动,往厅里看去。
她父亲虽脸色未变,面上的笑却顿了一顿,随即道:“河洛侯有心,矿上有工部官员在,理应可以自行料理。”
内侍摇头:“国公有所不知,圣人如今十分重视那矿山,为求稳妥,河洛侯才会有此提议。”
赵国公略一沉吟,又笑道:“那不如就由我亲自走一趟。”
内侍忙竖手阻拦:“万万不可,何至于要国公亲力亲为,圣人绝不会允。”
说罢施礼,离去了。
赵国公朝窗户看来:“你都瞧见了,进来吧。”
神容离开窗边,走入厅内:“父亲认为河洛侯为何要在此时提出协助?”
赵国公皱着眉:“我看河洛侯平时为人君子,倒不像是那等半道横插而入要撷人功勋的,却又不得不防。”
洛阳的河洛侯当初扶持新君登基有大功,举足轻重,轻易不可得罪。
如今金矿随着运送入京的这一批金现了世,他却突然有心协助。
这所谓的接手是仅仅帮着长孙信看一段时间,想分一杯羹,还是全权接过,实难预料,也就很难断定他意图。
朝堂诡谲,刚受赏便来此一出,不管怎样,都不是个好消息。
神容默默理着头绪,不知幽州情形,也不知她哥哥如何了,更不知山宗此时到哪里了,在忙什么,现在又来了这一出。
她沉思一瞬,却陡然回味过来,看了看她父亲,轻轻启唇:“其实父亲若不放心,我可以去接替哥哥,正好也看看他情形如何。”
话说完时,心口已不可遏制地紧了紧,她暗暗捏住手指,又补一句:“只要父亲相信我。”
赵国公面白无须的脸对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叹息一声:“你知道我历来是最信你的,否则第二次就不会准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