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可以自己猜。”山宗一笑,坐正:“你水喝完了?喝完就走。”
神容见他岔开话题,心想当她在乎才问的不成。
又看了看那只碗,她喝得慢条斯理,到现在都还剩了许多。
她忽而眼睛掀起来,低低说:“喝不下了,你要喝么?”
“你说什么?”山宗声音也不自觉压低,刚问完,就见她端着碗,低下头,在碗沿抿了一下,放下后,朝他推了过来。
正对着他的碗口沾了唇脂,描摹出她淡淡的唇印。
他脸上笑意渐收,坐着岿然不动,朝她脸上看:“你让我这么喝?”
神容对上他黑漆漆的眼,忽又笑起来,说悄悄话般道:“堂堂团练使,怎能喝我喝过的水,我是打趣的。”说完手指在碗沿一抹,抹去唇印。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立在柜台那边的紫瑞问了句:“少主还要水吗?”
神容站起了身:“不了,走吧。”
山宗看着她人出去了,才撑刀起身,觉得她方才那举动简直是一出欲擒故纵。
以往夫妻半年,寥寥几次相见,还真没发现她有这么多花招。
一路至官舍,二人一在车中,一在马上,没再有过言语。
到了官舍大门前,神容下了车来,转头看一眼,山宗坐在马上,是在马车后方跟了一路。
看到她看过去,他眼神沉沉地笑了一下,仿若识破了她的念头。
她神色自若,转过头搓了搓手指,指尖还沾着自己的唇脂。
忽有几人快马而来,神容闻声看去,是大狱里见过的狱卒。
其中一个低低在山宗跟前禀报了几句,他便提缰振马,立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