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衫美妇答曰:“奴家姓袁,是北边人,近来蝗虫成灾,田地被扫荡一空,又遭大幽军掠夺,父母惨死,我跟着乡亲逃难,半路走散,最后沦落至此地。”
主母抚首叹道:“唉,妹妹真是不幸,你若无处可去,不妨先在我家住下,以后再作打算。”
“多谢菩萨!”袁姓美妇闻言落泪,颤抖着要跪下,嗫嚅道:“小女子一无是处,不知该如何报答……”
“言重了!”主母赶紧将她扶起,伤怀道:“好妹妹,莫哭了,你先在府里养好身体,姐姐愿收留你,不会差遣你干粗活。”
看着袁姓美妇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不禁又怒道:“那北幽如豺狼猛虎,烧杀劫掠,无恶不作,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迟早要遭天谴!”
好一阵安慰,等她吃饱,叫香兰带她下去,洗浴净身,安排住处。
风卷云移,日头西沉,已至酉时,许老爷下差回来,就听仆丁说到此事,找妻子一问,知道了大概。
主母对丈夫说道:“我瞧那女子生得美貌,举止斯文,谈吐流利,便起了收留之心,想她日后承情,又无去处,正好给老爷您当个妾。”
许老爷惊喜过望,急道:“那我去瞧瞧,这美人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主母吃醋道:“死东西,你猴急什么,我还没跟她说呢,再者,就算让她入门,也只是个小!”
“嘿嘿,那当然。”许老爷乐道,“既然你翻醋坛子,为何还收留她?”
主母白了一眼,无奈道:“这年头,谁家不是三妻四妾,老爷您在庸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可让外人看低去?而且,您白天上差干活,家里只有我自己管事,总觉得忙不过来,也该找个懂事的分忧。”
“还是娘子贤惠。”许老爷竖起大拇指,心不在焉地聊了几句家常,主母看出他心思,嗤道:“瞧你那样,想看就去吧……哎,记着,别吓着人家。”
许老爷答应出屋,笑得合不拢嘴。
一路快步生风,赶到客房前,敲响门扉,咳嗽一声:“袁妇人,我是许府当家,内人今日准备仓促,你住得还习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