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采薇在屋内坐下,说道:“爹爹今天说得都是什么意思啊?”
“道德经,这都听不明白?”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嗯,从第一句我就听不大懂。”
张英卓打断道:“错了,是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后因避讳,才改恒为常。”
“我没听错啊,再说就一个字不同,有甚区别么?”
“区别大了,一字不同,词意差之千里。”张英卓缓了缓,解释说:“这句话大意是指:人类依照自身见解,为万事万物冠上名号,加以道理,不过是管中窥豹,略见一斑。随着见识加深,视野开拓,名道亦推陈出新。”
洛采薇迟疑道:“还是不懂。”
“打个比方,从前古人认为天圆地方,后来又发现,这世界其实是个圆球。随着我们知识的进步,对事物了解的越深,原来认定的真理,也会被推翻,缝缝补补来回修改。所以,道德经开卷释义第一句,就是告诉我们,世间并无永恒。”
洛采薇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那后面呢?”
“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说的是万物本来无名无理,没有区别,浑然一体,直到我们去理解,试图为它们冠上不同名道,才有了区别。”
洛采薇又感到迷茫:“英卓哥,这又是什么意思,如何来冠名?”
林逸也侧耳倾听。
张英卓继续道:“这即是阴阳之别,人们理解万物,便是靠它来区分定义。有冷,才会感到有热;有快,才会感到有慢;有善,才会感到有恶;有小,才会感到有大;有生,才会感到有死。反言之,无冷便无热,无快便无慢,无善便无恶,无小便无大,无生便无死。所以,万事万物,本为一体,以阴阳划分,对立又相生。”
张英卓滔滔不绝,阐述道德经要义,林逸听得入神,思绪飞转间,丹田隐隐欲动。他沉下心神,这才发现灵种早已饱满,其中混杂着浓郁黑气,真气凝为雨雾,从上方淋漓浇下。
灵种吞噬阴冥之气,再听张英卓讲道后,挣扎晃动,颤抖欲破,竟有了发芽预兆。
正当此时,耳边响起一道声音,苍老而悠久,仿佛跨越无尽虚空传来。
“你来了。”
林逸眼前陡然一亮,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茶室内,木板木墙,古色古香。他坐在软塌上,面前是张案几,上面放着整套茶具,两只茶杯分摆于两侧,桌上点着香炉。杯中茶水过半,杯沿湿润,似是刚被饮用,只是对面空无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