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颜卿和祁家的事很快就有人回报给了晋文帝, 晋文帝听后不由失笑,姚颜卿是什么脾气他也算是一清二楚, 能将他惹得怒形于色,祁家倒也算是有本事了。
“圣人,霍都尉将祁九郎带了都尉府, 您看?”梁佶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这事必然是要惊动了太后娘娘的,祁家长房嫡系可就只有祁元慎和祁元葚两个, 眼下祁元葚被带走, 祁家焉能善罢甘休。
“不是说他为杨士英不忿吗?可见他迁怒五郎是假, 对朕不满才是真,让霍琼去审, 看看到底是祁九郎对朕不满, 还是祁家人心生不忿。”晋文帝沉声说道, 倒只字不提祁九郎挨了姚颜卿一顿鞭子的事。
梁佶道:“就怕此事祁家会闹到太后娘娘面前。”
“不必理会,让祁家闹去。”晋文帝淡声说道,摇了摇头, 低头看起了奏折。
梁佶轻应一声,躬身退了下去,出了紫宸殿后让内侍去守门的侍卫那传话, 若祁家人求见太后娘娘不必瞒下, 只管叫人去昌庆宫传话。
不出晋文帝所料, 祁家人果然递了话进宫, 只是祁太后未允相见, 反倒是叫人去召了福成郡主进宫,赵喜趁着出宫宣召的功夫,递了话给梁佶,梁佶眼珠子一转,忙把消息告知了晋文帝。
晋文帝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眯了眯眼睛,道:“自寻死路。”说完,他将手上的折子往桌案上一扔,吩咐道:“去将五郎喊来。”
姚颜卿此时正在家中写折子,将祁家从老到小批了个遍,言辞非一般犀利,人说笔能杀人怕是正如姚颜卿一般了,从祁家驭下不严说到教子无方,洋洋洒洒写下了一大篇,收笔没多大功夫便听小厮来报,圣人召他入宫。
姚颜卿嘴角一勾,对着折子吹了口气,又抖了抖,这才小心翼翼将折子叠好揣进袖口中,叫人备马进宫。
姚颜卿在宫门外和福成郡主打了个照面,两人皆是一怔,前者春风得意,一身绯色官服将其衬的玉树临风,后者面容憔悴,目光阴沉,身上的艳色华服穿在身上更显她脸色蜡黄,姚颜卿已许久未见过福成郡主,乍一见她老态至此不由一惊,眼中带出了诧异之色。
福成郡主一时之间面有窘迫之色,不自在的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口中吐出一口浊气,强扯出一抹笑来:“五郎可是有事进宫?”
姚颜卿笑而不语,只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郡主先行。”
福成郡主嘴唇阖动,面对这个儿子既有愧疚又觉得恼怒,她生他一场却未曾养在膝下,终究是她有所亏欠,可四郎的事里也未必没有他的推波助澜,若是他肯在圣人面前美言几句,四郎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福成郡主心中复杂难言,她勉强笑道:“五郎不妨与我同路而行,我也有日子未曾见到你了。”
姚颜卿笑了笑,他赶紧面圣,自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和福成郡主纠缠,便点头道:“郡主请。”
两人相伴进宫,路上福成郡主小心翼翼的和他说着话:“五郎今日进宫可为了乡试的事?”
姚颜卿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臣为何事进宫郡主当真不知?”
福成郡主不自在的抿了抿嘴角,干笑一声:“朝中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又哪里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