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面上讪讪,侧头看了看窗台上的狗尾巴草,“这个东西都送过来了,人怎么可能没来?”
“所以他受伤了?”
八爷一愣,慢吞吞点了点头。
狗尾巴草仍旧是枯萎的模样,与数日前并没有丝毫变化,突然间几根枯枝震颤了两下,外头的鞭炮声次第响起,乔伊忙踮着脚隔着窗户往下看,下头放鞭炮的人正被医生追赶着阻拦,一时间烟气氤氲着整个院落,只有门口两侧立柱上的大红色彩纸格外显眼。
“今日是几时?”
“凑巧是小年,晚上我接你回去,小年在医院里过怎么也说不过去。”八爷站在她身后,下面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然而对他们而言,这个年注定是无法好好过了。
“你不必过来接我。”她回身望着远处,一双眼睛似蹙非蹙地没有焦点。
八爷拧了拧眉,还是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得呆呆瞅着她。
“二爷如今在哪个病房?”若说方才她只是猜测,这时候已经是确认了,八爷的脸色在听到她的话时突然变成一青一白。
“你难不成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八爷笑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低骂了一声继续道,“二哥过来的路上遇到了伏击,下手的是三爷的人。不过他被人救了,后来被那人带到了医院。”
“所以林大哥方才愿意相信他是因为他们已经见过了吧!”乔伊顾自念念一句,又看着他问,“伤到哪里了?”
“只是一点儿擦伤,并不要紧。”八爷急忙道,见她不信只又改口,“因为牵动了之前的伤口,所以需要好好处理一下。”
“倒是活该!”乔伊愤愤骂了一句,转身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嚷道,“之前的伤口,不是早就好了吗?”
八爷一愣神的功夫,立刻跑到门口拦住她,“二嫂,这外头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你就体谅下我这个残疾人,赶紧乖乖躺床上去,二哥的事情自有兄弟们料理,徐医师回来了,难道你还不放心?”
乔伊听罢总算歇了口气,徐医师走了那么久,还是回来了。
她红着眼干坐在床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一说起二哥的伤势,她到底与平常不同。八爷只是眼风不时瞧她两眼,再不敢胡乱讲话了,这丫头简直太机灵过头了。
屋子里如此安静了片刻,一阵寒意从窗外透了进来,下面再次变得格外吵闹起来,八爷抬头看向窗外,絮絮的雪花从窗外被风吹进房间,窗台边顿时落了薄薄的一层。
乔伊也一刻不停看着雪花,这个冬天的第二场大雪来了,等到明日雪花或许还将铺满大地,树木银装素裹。
“你不准备关门?”乔伊抱着身子没好气看他一眼,屋子里的地上已经被雪花打湿了一小片。
八爷满面笑容走到窗边,两手各拉住一边窗户,回头看着她只是欢喜地笑,“看雪可真是一件欢喜的事情,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