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老院长露出哭声,“十几年前白家那桩事,你都还记得吗?白家的大少爷被送进来的那天是我负责抢救的。”
老太太睁开眼看着他,意识仿佛有一刻的情形,左手紧紧抓在他手背。
“他不是不治身亡,而是被我害死的,临死前他对我说了一件事。”老院长说罢又回握着老太太的手背,“他说害死他们的是范炳坤,我不敢说,因为你们两家是世交,如今我说了,你相信吗?”
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突然迸发出一丝亮光,“你,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当年那样的情况,我只想保住一条命,不过如今这条命活的久了,倒也不怕了。”他说着又帮她窝了窝被角。
老太太眼泪跟着又下来了,“所以,当年那些事,都是我错了?”
她并不是在问他,而是突然有点害怕死去,她做了哪些错事,却一直将仇人当做亲人,若是到底下又该如何面对老爷子。
她心率越跳越快,终于平静去了。
院长趴在床边痛哭流涕,护士推门进来查看了老太太的鼻息,连忙叫了乔伊一家人过来。
乔白杨跪在床前,他自从前些日子受了大的打击,头始终勾着,脊背也是,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弯了脊梁,而且再也抬不起来一般。
乔伊扶着宋宛,冯姨抱着小皮球,偌大的房间里只听到众人反复回响的哭声。
“祖母走时,又没有说些什么?”
院长从悲痛里抬起头,手下一顿,“她说,当年的那些事,都是她错了。”
乔伊一愣不太明白祖母话里的意思,当年那些事,究竟是什么事?
“院长,您快出来看看,外头有人收了重伤,指明要你亲自动刀。”护士焦急跑进来,整个人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仓皇神色。
老院长看着乔伊,摘下眼镜擦了擦浑浊的眼泪,还想要多说些什么。
“院长,是重要的人。”护士又补充了一句,忙拉着他出去了。
乔伊趴在床边,和众人仍旧哭成一团,小皮球推了推她,用衣服袖子给她擦了擦眼泪,“姐姐,别哭了。”
一会儿有跑到宋宛跟前,“娘也别哭了,爹,你是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