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府衙,度过了三天的平静。
这三天的府衙,比前两日要安静了许多。没什么喧嚣,没多少谈笑。钦差和知府只是终日在院落中对弈,时候晚了便收了棋局,去小屋休息。四个刀客轮番守夜,白天时便各自休养调理。
唯有江月容,似乎成了这府衙里多余的人。白天里,她独自检查着院落四处安置的陷阱,布了三天。到了晚上,她便对着府衙后院的高墙,守了三夜。
每天晚上,她都站在院落中央,伴着那盏油灯。她知道,江南鹤一定也在院墙外的某处,远望着她。她期待着,江南鹤会被她的身影引来,惊动那四位刀客与她合力御敌。
但这三个夜晚,江南鹤始终没有出现。
最后一夜,黎明前,江月容收拾了包袱,背上了孩子,提着戚家长刀,走到了院落中。她望着院中那一丝随风舞动的灯火,踟蹰了许久。
“怎么,不走么?”暗处,传来了陈平关冰冷的声音。
江月容知道他在那里,却不愿看过去,也不知如何回答。”
“走吧。”陈平关轻声道,“走了也好,这本不是你的仗。外头的伏兵瞄的是我家大人,不会全力追你。以你的本事,不难逃出去。”
“没有我相助,你们明日有几成把握闯过汉阳门?”
“没多大把握,但已与你无关。”陈平关望着江月容背后沉睡的孩子,忽然柔声道,“走吧,你毕竟还有牵挂,我不怨你。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江月容却只是握着长刀,不迈开步子。
“怎么?”陈平关问道,“既已收拾了行囊,为何不走?”
“我不服。”
“不服什么?”
“江南鹤就在这院墙外。”江月容的眼中涌出几滴泪光,“我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机会,明明已布了这么久的局,只差几步而已……”
此刻江月容脸上那不屈和懊悔,终于让陈平关第一次意识到,眼前这女子除却一身武艺,毕竟还只是个年轻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