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家那个痴肥的大小子,再想到还不懂事儿的夜哭郎小儿,男主人脸上浮现出些许幸福的笑容,他也不是真的很在意是否能够读书这件事,“我是不能像你们了,舍不得,这些都舍不得。”
太能说的男主人念叨着自家的好处,老婆孩子热炕头什么的,半点儿没觉得在和尚面前说这个是不是扎心,关键是广济也插不上话啊!
好在他自己说得嗨了,也不管别人应不应声,自斟自饮着,还要说,“我懂,你们都不能喝酒,我就不让了,自己喝了。”
然后一杯接一杯,闻着身上酒气,分明就是有些醉了。
不喝多了,也说不出这许多不得体的话来。
纪墨这样想着,就见广济还在应陪,等到男主人喝完了带来的酒,便摇晃着步子往回走,踩着冷月清晖,一步三晃的,累得那小厮扶着费力。
“他这样,信佛吗?”
纪墨看着他的背影,发出疑问,舍不得人间富贵,软玉温香,又哪里信得佛祖玄妙?
“信啊!”广济看了纪墨一眼,“佛与他方便,他如何不信?”
嘿,你要是这样说,我可就真懂了。
纪墨扁扁嘴,行吧,实用主义信仰者。
“引人向善,总是好的。”
广济补充了一句。
不管人家是真信还是假信,信了就有一个底线在,不至于过分欺压旁人,好名声也是要真金白银经营出来的,不是扶危助困,不曾伸出援手,又哪里有人念着你的好,成全你的名声呢?
一夜无话,师徒两个睡了一间屋子,床褥都是现成的,就是不那么干净,之前不知道是谁用过,放得久了,似还有几分潮气,将就睡了,次日早早起来,出门在外,早课依旧要做,不过不能影响他人,自己默念一篇经文就是了。
若有人来打搅,不可让人等,要先停下来招呼打搅之人,等到闲下来,再把这一天的早课补上,少说一天三遍经,是绝对不能少的。
纪墨开始还不太习惯,专注做自己的事情,是他以往的经验,不然吃喝拉撒之外,也总有许多人情来往,会耽误时间,耽误精力,很多事情,一旦断续,就很难在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