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漫漫,吾仍上下求索,不敢不谦恭,不敢不敬畏,沿前人之路,不敢有失偏颇,且不敢定真假错对,如何敢收弟子呢?
可敢引人向上?
可敢引人前行?
可敢引人俯首?
发自内心的拷问,心中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广济看着双眼明亮的纪墨,微微摇头,不是你不够好,而是我不配教。
“莫要胡言!”一旁的和尚再呵斥,板着的脸都要阴沉滴水了。
“你不知我知,怎知我胡言?”纪墨对大和尚还有温情,对这个不熟悉的和尚就没那么好性子了,阻人拜师,坏他修行,可恶,“这是我师徒之事,你为旁人,莫乱语,坏我修行,佛也不容你。”
“小子岂可妄言佛事?”和尚气笑了,屁大点儿小沙弥,知道几本佛经,敢云佛语?
“佛心为人心,佛语亦为人语,不敢言者,何敢修?”纪墨表现得很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手心里却捏着一把汗,事情成不成,还都在广济,算计再好,不到最后不敢确定。
广济禅师,可能助我修行?
纪墨看着广济,目光灼灼,若有光华,点亮夜幕。
那目光之中的璀璨映入广济眼中,他双手合十,垂眸而思,不言佛祖事,这样的弟子,自己敢收吗?配教吗?
“我天天念经,却从未见过佛。”
广济开口,语气平淡,让旁边儿和尚的火气再发不出来,转而为他这有些大逆不道的言语露出了惊异之色,这是几个意思?
“你既见佛,为何不拜?”
这里的“不拜”像是在说叩拜,却又合了纪墨之前所言,问他为何不拜佛为师。
理论上,所有受戒僧人,都是佛家弟子,不分彼此,一个和尚,为何非要拜另一个和尚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