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惜代价。
想要宿饮月平安无事,居然也成了他本心的一部分。
法家宗主忽然就吐了一口气,捻须望着他时的眸色甚至有一点赞赏:“那你退下吧。”
“晚辈告退。”
顾盏起身离开时可谓全身皆备,倘若法家宗主有翻脸动手的意图,顾盏剑下更不会容情,纵是暴露修为,也要重创,乃至斩杀法家宗主于此地。
出人意料的是,法家宗主确实是一言九鼎,说放他离开也是真的放他离开,从顾盏踏出书房门槛,再到守在塔外的弟子微微欠身送走他,全程俱是风平浪静。
“师尊。”
顾盏走后,有一青衫青年恭谨推门而入,他面貌温文,似在顾忌着什么,迟迟不肯开口说第二句话。
法家宗主知他心思:“想问什么就问罢,修文你我师徒,你是我最看重的弟子,在我面前,不必有太多忌讳。”
话虽如此,林修文依旧未有分毫放松,可见法家宗主积威之重:“师尊先对顾盏连下十八道绝杀令,再对顾盏透露对宿家少主的杀意,现下放他走,会不会留下后患?”
他性子直,不说则已,一说就是一大段的话:“再者,弟子知严刑重典,不得不用。但师父放任方师弟他们胡作非为,全然不似原先对其约束严格……”
再说深便是对法家宗主的冒犯,林修文绝口不提。
但他眉头紧蹙,可见其对方易居等人的不赞赏。
法家宗主永远都是一张刻板端方的脸,无喜无怒,被弟子如此发问,也不见波动:“我在一个时辰前,收到师尊那边的消息,道门圣人亲自下的诊断。”
林修文露出讶然之色。
能做法家宗主师尊的,唯有儒门的那位圣人,也是外界风传被阴阳两界界主刺杀,至今生死未卜的那位。
连林修文都不知道儒门圣人的确切状况。
以法家宗主的涵养,提及时竟是硬生生滞涩了一下,周遭气氛受其影响,如山岳压顶,闷得吓人:“离生死仅隔一线,哪怕道门圣人全力施为,也注定昏迷不醒,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