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们一个个嘴上说得客客气气,行动上却毫无自觉的问题。
好在他们所在离最近一处凉亭的距离够近,没等宿饮月想好到底要不要拔瀚海长风,拔剑又该用哪招时,顾盏就把他抱到凉亭处放了下来。
宿饮月经此一出,恹恹倚柱子坐着,辩解的性质不高,倒是顾盏先开了口:“谢积光他是剑门的弃徒。说是弃徒也不尽然,百余年前是他主动叛出北洲剑门,来南洲另立门户,从而有了阴阳两界?”
“剑门的弃徒?”
这宿饮月倒是真的没有想到。
他没看完原著,原主对这些东西也兴致缺缺漠不关心,自然了解得少。
但了解得再少,剑门是个什么情况,宿饮月还是大致晓得的。
北洲大陆有释道儒剑四门,每门所修之心所成之道自成一家,其下辖着无数大小宗门,一门中至尊者称圣人,引领一道,也是传言中这天下距离飞升最近的四个人。
相较之下,南洲世家固然势大,固然在其封邑独断专行,比起四门来,还是有所不及。
因为天下再广袤,人烟再浩渺,凡有人迹之处,皆有四门,甚至连世家也逃不开四门的影子。
譬如说宿家偏于修剑,行事之间难免被打上剑门的烙印。
他们所坐凉亭临湖而建,上有垂柳依依,散开柳条将月光分得支离破碎,随风吹到顾盏眉眼上,照得他比常日里更俊秀,更温和。
堪称见之忘俗。
“南洲世家势力盘根错节,四门虽有影响,一直无从真正从根本入手,谢积光许是剑门埋下的棋子也未可知。”
看出宿饮月对仙门势力近乎一无所知,顾盏索性从最浅显的给他讲:“而顾家曾是南洲数得出的望族,想要顾家彻底覆灭,让宿家主忌惮到不敢在明面上施以援手,南洲的世家不能够,北洲四门任何一门也不能够。”
“我纵使对当年之事所知甚少,也可推断得出顾家覆灭,至少是北洲那边四门心照不宣之下达成的共识。”
每每回忆起这段往事,总会有血和铁的辛涩翻涌在顾盏喉头,无限加重他的戾气,让他不择手段向前走,走到永远也回不了头。
今天是个例外,顾盏讲得格外平心静气。
因为宿大小姐再怎么说都与这段往事无关,不应当承受不属于她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