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对维塔丽说到这件事情, 很轻描淡写, 但叙述的十分详细:刀锋是如何刺进魏尔伦的手掌,甚至可以感受到刀刃刺破皮肤、刺穿肌肉的细微差别;他用了那么大的力气,仿佛把他的恨意全都灌注在刀尖上;他知道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但他才不管那么多呢!
维塔丽没问“然后呢”, 或是“魏尔伦呢”,她坐在桌边, 默默的将烟斗装满了烟丝, 擦了一根火柴,点燃烟丝,再把烟斗递给他。
阿瑟抽了一会儿烟,浑身肌肉从紧张慢慢舒缓下来。
维塔丽则是在考虑他俩的关系。这大概是这个纯净少年能做出的最激烈的事情, 不管他爱不爱魏尔伦,他肯定都会觉得心灵受到了伤害——他不是对方最看重的——于是让对方的肉-体受到一点伤害,是他的发泄方式;魏尔伦可能会放弃他, 也可能不会, 但至少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来找他。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给阿瑟洗脑。
他想要一个如父如兄的年长男性指引他,这其实很正常;但如果对方借此占有他的肉-体,那肯定不是正常的事情。阿瑟的问题是他不知道魏尔伦做的不对,也从来没有考虑过魏尔伦是有妻子儿子的;至于魏尔伦,呵, 渣男无误了。
想想也是呢, 21世纪的17岁男孩尚且不能说什么都懂, 更别说19世纪的17岁男孩了。
*
他们在维塔丽住的旅馆里。
“舅舅呢?”阿瑟才想起来。
“他出去喝酒了。”
“想去哪儿玩?我带你去。”
“卢浮宫能去吗?”
“能。卢浮宫每周开放4天。很多人在里面临摹,我带你去看看。”
“卢浮宫不是被烧毁了吗?”
“只烧到了一点,已经修复了。”
“杜伊勒里宫呢?”
“完全毁了。政府不想重建杜伊勒里宫,大概是不想回忆起皇帝吧。”皇帝指的是拿破仑三世。
“皇帝一家现在去哪儿了?”
“在——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