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云歇还于偏殿惬意地睡着,萧让却收到了整个太医院的辞呈。
承禄在一边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灯火下,萧让黑眸冷若寒窟,眉宇间戾气氤氲,他攥着奏折的手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指尖微微泛白。
连带着面色也有些苍白。
太医院集体递辞呈这种荒诞不经的事,并非没有前科。
那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前朝末代帝王,荒|淫无度以致罹患不治之症,太医院便在事先得知皇帝病情后,纷纷选择了辞官避祸。
莫非云歇他……
那个答案令萧让不敢想了。
可除了云歇得了不治之症以外,又有什么理由,能让太医院集体辞官?
那狗院判竟不惜装癫|痫发作遁身。
萧让强压住心头莫大的悲戚,目光前所未有的阴鸷,声音冷若坚冰:“你去告诉他们,相父若是出了半点岔子,他们一个都别想活,都得给相父陪葬!”
承禄倏地红了眼眶,狼狈地低下头,喉头一阵哽咽,含混不清地应着声。
谁也想不到,云相好容易回来了,却……
时日无多。
“沈院判癫|痫发作的可真是时候,”萧让嗤笑了声,转而吩咐道,“你去把这些奏折烧了,切莫让相父瞧见——”
他话音未落,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是不是……得绝症了?”
这声里带着莫大的难以置信,却又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