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管家向盛庆敏行了礼,道:“回五爷的话,老侯爷现在正在惊蛰楼。”
“好,知道了。”
尽管心里十分担忧着母亲,可是盛庆敏也知道大嫂余氏向来是个极有分寸之人,绝不会无的放矢,既然下了这命令,那也必然有她的道理!
盛庆敏再是不愿意,还是脚步换了方向,转而走向盛老侯爷所在的惊蛰楼。
盛庆敏极是不喜欢惊蛰楼,这是盛老侯爷在前院的书房,历来是处理正事的地方,也是他挨骂最多惩罚最多的地方,饶是他再胆大包天,到了惊蛰楼,还是满身不自在。
到了惊蛰楼,盛老侯爷也没让他在外面等多久,就让他进去了。进去之前,盛庆敏还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和头发,当摸到脸的时候,揉了揉,只觉得满脸灰尘,脏得很,只是如今也来不及去找盆水洗脸了,只能抬起手臂用衣服擦了擦脸,然后才抬脚进去。
进去之后,看见盛老侯爷端坐在书桌后面,老老实实的,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道:“不孝子远游归来,给父亲请安了。”
盛老侯爷脸色平常,即使是见到了几乎一个月不见的幼子也没有多少激动的表情,道:“回来就好。”
盛庆敏急急道:“父亲,孩儿一接到家信,得知母亲病重,便立即赶了回来。孩儿心里实在担心母亲,只是不明白,父亲和大嫂为何不让孩儿先去见母亲呢?”
“你大哥可在信中和你说了什么吗?”
“孩儿在夏河县接到兄长的第一封家信,说母亲突然病重,数日昏迷不醒,让孩儿立即赶回来。然后孩儿在回来的路上又接到了兄长的第二封家信,说母亲已经清醒过来,身体也有了好转,让我千万莫要急着赶回来而不顾身体。”
“就这些了吗?”
盛庆敏点点头,道:“兄长信中就说了这些。父亲,母亲究竟是怎么了?她老人家向来注重养身,怎么会像兄长信中所说的那样,不过一场风寒而已,就导致母亲昏迷了数日?”
盛庆敏说得十分激动,满布风尘的脸上一片担忧,垂立在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盛老侯爷打量着这个之前颇受老妻宠爱的庶子,也是庶出中唯一被老妻宠爱过的孩子,生母早逝,自小惯会对老妻死缠烂打,撒娇打泼,虽然没有被接到老妻膝下抚养,但是一有空就往老妻身边乐呵呵的钻,都是十五岁的人了,还好意思和玉景玉柏两个小侄子争风吃醋!
盛老侯爷有时对他是恨铁不成钢,但有时又庆幸他能承欢老妻膝下,让老妻多了些欢颜。
如今看着劳形苦心的幼子,盛老侯爷突然有些头疼该如何和他说,他向来敬爱的母亲,已经把他给忘记了。
但是无论如何,也是要说的,总不能让他什么都不知道,还像以前一样,直接冲到老妻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