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神情颇为愉快的老妻,盛老侯爷叹了一口气,将其拉到花架下,这时早已有眼力见儿极好的丫头端来了一盆温水和布巾,以供顾晚行净手之用。
顾晚行随意将手放进水盆里搓了两下,拿起布巾擦了个干净,确保手上的水迹被擦干了,急急忙忙的拿过盛老侯爷手里的信封,一边拆一边道:“阿弟也真是的,眼看着就要接我回靖云伯府了,还写这信做什么呢?”
嘴上抱怨归抱怨,但是脸上的笑意那是遮也遮不住。
盛老侯爷摇头,待她看完了信,就不会再是这般愉快的表情了。
果然,顾晚行速度极快的看完了那两张薄薄的信纸,脸上的笑意敛去,换上了一脸的茫然,“我阿弟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府中暂有不便之事,他事务繁忙,暂缓回靖云伯府?靖云伯府出了什么事情吗?”
“大概是近日来,朝廷上关于户部盘点国库存银一事吧,事情出了点纰漏,他作为户部侍郎此时抽不开身也是应该的。”盛老侯爷挑了一件摆在明面上大家都知道了的事情来说,“在那个靖云伯府,你唯一熟悉的也就只有你阿弟一人,如今他有事在身,几乎连回府的时间都没有,你若是此时过去,万一照顾不周怎么办?即便你不在意,可你阿弟岂能也不在意?”
盛老侯爷含笑的为妻弟开脱,心里却吐槽,那就是个废物,一丁点儿事也做不好,死要面子活受罪,本侯好心帮他还得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
顾晚行听了盛老侯爷的解释也不甚满意,气愤的挥了挥那两张信纸,“可我阿弟也不说什么时候再过来接我,谁知道那劳什子的盘点国库存银还要多久,难不成再盘点一两个月,我也要再等一两个月吗?”
顾晚行这几天的好心情完全来自于等靖云伯来等她一事,如今希望破灭,尽管靖云伯在信上赔了好些不是,但依旧挽救不了她恶化了的心情。
盛老侯爷依旧好脾气地道:“用不了那么长时间的,你且安心再等等便是了。”
盘点国库存银自然是用不了一两个月的时候,但是搞定那位小柏氏就不一定了,没准还要更长的时间呢。毕竟现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小柏氏什么都不顾忌了,下手反而有点棘手了。
盛老侯爷和靖云伯想得都很好挺周到的,却完全忘了要把现在的顾晚行放在十三岁的立场去考虑。十三岁的顾晚行是乖乖听话的人吗?显然不是啊!
只听顾晚行道:“不行,择日不如撞日,难道我顾晚行要回家,还要挑什么黄道吉日吗!”
顾晚行三两下将信折叠好,转头一边跑向屋内,一边冲着梨嬷嬷喊道:“梨嬷嬷,快给我备马车!”
“快些!我要回家!不要再管那些行李了。”
整个世安院都被顾晚行这几句话闹了起来,被遗留在原地的盛老侯爷叹一声了这几天来不断被重复的叹息,摇摇头,慢慢踱步进屋。
心又被伤了一回什么的先不管了,现在把老妻劝住了才是最重要的事。
盛老侯爷一边走一边想,要不要让那几个弹劾小柏氏的儿子的御史,顺便把靖云伯也弹劾一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