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便是信,并无对错之分。错的是人,是事,并不是信本身。”
伊人一笑:“师傅说得好有道理。”
“不,我的话并无道理。”
“哦?”
“仙客不信我,我的话自然没有道理。”
“哈哈,师傅希望我信你?”
“信便信,不行便罢,并无分别。”
“那我就不明白了,找您这么说,兜兜转转,咱们说了这么多,竟全都是废话?”
“有没有道理,但看仙客怎么去想。世间百事,千姿万态,同一事同一人,不同时间去看,不同方位去看,看到的也不尽相同。仙客的疑惑来源在何处,便由何处解。行远的一席话一盏茶,本就不见得有帮助。”
“既无帮助,想来这茶不用吃,这话也不必说了。”伊人笑起来,看着行远满眼嘲弄。
行远无奈,继续为她添茶:“此时无用,不一定以后无用。再说茶香怡人,仙客不饮,便是辜负。”
“辜负茶香,还是辜负师傅的心意?”
“仙客愿怎么想,便怎么想。”
“哦,那边是行远师傅的一片心意,自然辜负不得。”伊人笑嘻嘻地说着,端茶茶盏牛饮一口,摇头叹道:“果然好茶,不愧为师傅一片心意。”
行远无言以对,只好低头念经。
春光正好,蝉鸣暖风阵阵。三两声蝉鸣幽幽远远地传来,为春日的午后平添两份醉意。
伊人品完一盏茶,心中空落落的。她打断了正低头沉思的行远,要求道:“忽然想听师傅的笛声。”
“仙客想听,贫僧便吹奏一曲。”
说着取来笛子,当真吹奏起来。
年轻的和尚侧身对着窗,伊人一手指着下巴,歪坐在小塌上。幽远空灵的笛声在庭院里打个转儿,又冲出窗门,朝远处扩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