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见她回来,问:“姑娘怎么这么早回来?不是说在唱戏么?”
“没意思,这边儿的戏我听不来,坐在那里打瞌睡。再说了,这会太阳大,大帐里头坐久了,肯定头昏脑涨。”
“是我忘了,这边儿唱得是赟都戏。待过些日子,姑娘从前也爱看戏的,不如过些日子,请了汴京的戏班子来,直接养在府里。姑娘什么时候想听,便让他们来唱就行。”
别看高门里头是非多,偏又嫌弃人外面的戏班子不干净。因此自忖有脸面的人家,都喜欢自己养着戏班子。这不仅是彰显身份的象征,也是交际的一种手段,府里的戏班日日练习,但凡有了新戏,便请了交好的亲朋一起观赏,不仅长了脸面,也联络了感情,好处不少。
比如玄家,就养了不只一个戏班子。
那时玄黎也爱看戏,伊人也就常常跟着,其实时间久了,虽不觉得多有意思,还也渐渐有了些喜欢之情。只是每回看得津津有味,回想起来,不过也是因为身边的人不同凡响。
就比如现在,再没有了那个喜欢看戏的人,就伊人自己,便觉得养个戏班子费钱费人得不偿失了。
不过到底,她还是同意了茶嬷嬷的话,让她去打听打听,然后招个戏班子养起来。倒不是她有心回味,只是往后结交夫人们,总也要有份谈资。等有了戏班子,且唱的是汴京戏,也好借着名头,邀请夫人们来府中做客不是?
茶嬷嬷自然无有不应的,等服侍伊人洗了脸,便打发绿意回自己屋子休息去了。
一边帮伊人解开头发,茶嬷嬷一边把这两日打探来的小希说给她听。
“大爷的确是要出仕了,说是老爷子亲自写了信,求得大公子举荐,去做常州郡丞。常州虽远却是淮阴重郡,大爷虽是副职,但以其履历来说,却也是起点颇高了,可见大公子此次举荐,也是尽了心的。”
难怪这般喜气洋洋,还专程腆着脸到自己跟前要银子。
伊人心中憋屈,可也只能忍了。
慕家不念亲情,见她无用就想要她的命,见她有用就拼命巴结。她自己想着跟他们闹翻了更好,可她身为慕家女,不论慕家如何反复无常,只要他们腆着脸上了门,就占了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