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仁听着跑动的声音远去,心里松了口气,眼睛半睁着看着头顶稀薄的星光。
过了没多会儿,又听到街口有杂乱的脚步声,然后耳畔脚步声渐清,他心里一下释然了很多,不管来人是谁,他都不在乎了。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躺在小乙这?”
脸上是呼吸的热气,伴随的还有浓烈的口臭和馊掉的怪味儿。
但郎仁已经没力气说话了,也看不太清眼前人的模样,索性就这么半睁着眼,不做声。
“你看他穿的,还是好衣服哩。”又有个人撕扯了下他身上的衣衫,说了句,“就是湿透了。”
“这傻子,保不齐是掉渠里,让小乙给捞上来的。哎,都划破了,你干嘛?”
边上那人开始扒郎仁的内衬,嘴上道:“这可是好料子,破了也能换几个铜钱。”
另一人听了,眼神一亮,直接脱了郎仁的靴子。
“嚯,这还是缝了银线的靴呢。”
“他身上还有酒气,那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喝多了,给人偷了丢水里了。”
俩乞丐自说自话,将郎仁给扒了个干净。
其中一个直接将那脏兮兮的内衬罩在了身上,一脸得意,虽然划破几道,也带了些沙土,却也比自己那衣不蔽体好得很。
“还湿着呢,你穿着干嘛?”
“穿穿就干了。”
两人又在地上那好似人事不省的家伙身上摸索好一阵,将那玉簪和嵌玉的腰带也给拿了,一阵眉开眼笑,这才说笑着走远。
地上,朦胧的夜色里,只剩下一个气息微弱且光溜的人躺在破席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