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单人间移到了大病室,爸爸还很内疚,但余啸坚持。她活不下去的,干嘛不给爸爸留些钱。而且大病房里人多,热闹。
余啸觉得头上有些痒,摘下毛线帽子饶了饶,再顺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皮,和脸皮一样干净。
“叫你爸重新给你拿顶帽子来啊,男人家就是不细心。”
听到这声音,余啸心中颤了一下。这是她在大病房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也是第一个离开的人。
她走的那天晚上,余啸一直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哭,同时有一种幸好不是我的庆幸。
这种感觉这么强烈,让余啸明知是不对的,还是忍不住这样想。
她从此只和病友谈笑,不和他们深交。大部分时候一个人看书。
都过去了,还想什么呢,这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余啸没有理会来人,戴上了帽子。
接下来的事情同她记忆中一样,都是不同的人在亲人的大声呼喊中,被手忙脚乱的医护人员推进抢救室。
这些记忆,她以为自己早就忘了。
余啸冷眼看着,等着那天的到来。
可惜的是,她怎么样也想不起那天发生的其他事情。那本来就是寻常的一天。
“啸啸。”
来了,余啸沉着气看着他,心中飞快地想着,等会是要反抗还是跳下去,还是应该杀了他。
心念一动,余啸发现自己已经在天台上了,爸爸拉着她的手,把她往边上带。
她从未见过爸爸哭得那么伤心和难看。
“啸啸,爸爸被人骗了,没钱给你治病了。我说过不会放弃你,反正你都要死了,爸爸陪你死。”
余啸一摸兜里,准备好的水果刀不见了。她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手腕上都是红色的勒痕,眼看被带到护栏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