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座紧靠在一起的房舍,几家亮着零星的灯火,蜿蜒的河流穿『插』其中,而它们又都全在薄雾里若隐若现,青山绿水,静谧而柔美。
清晨七点左右,不见天『色』,暗暗的,静静的。
按下些许车窗,清爽的空气就从那缝隙里钻了进来,丝丝缕缕的沁凉,夏以沫的精神刚恢复了几分,又听陈家宝问,“三小姐,你饿不饿?我知道有家豆腐脑的小店,现在肯定开门了。”
“河西闹市左边那排第七家‘宋记豆腐脑’是吧?”她盯着苏镇,眼都不眨一下。
这里可是她的地盘,哪里有什么好吃的,她会不知道吗?
进了苏镇,老镇区车是开不进去的,步行十分钟,到了宋记,陈家宝坐下就吃上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准备填了肚子,找个小旅店睡一觉,中午再回s市去。
夏以沫不再管他,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提着买的两碗豆腐脑,自己往外婆家走去。
外婆和这座小镇一样,身上有朴实的气息,她一个人守着四合院住了一辈子,一生只有宋欣萍一个女儿,在最穷的时候,把女儿卖给别人家做了丫鬟。
平时她会做些用竹子编的手工制品,到了周末就去闹市摆地摊,宋欣萍给她的钱她很少用。
她总是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而她已经老了,孩子大了,嫁出去了,也就再没什么关系。
这话说来是挺冷情的,但是她对夏以沫极好,而从没见过父亲的宋欣萍也知道,倘若母亲没把自己卖到好人家去,指不定早就死了。
夏以沫的婚礼,外婆淡淡的说不来了,电话里用一口极浓的本地口音,温温煦煦的说,“沫沫啊,外婆是乡下人,来了给你填麻烦,不让外人笑话你,外婆就不来了呐。”
这场婚礼无疾而终,结果做孙女的连夜收拾了行礼狼狈跑来,她知道外婆永远会站在儿孙的立场为之着想,并且永远也不会将她拒之门外。
走到四合院时,那扇老旧的红『色』木门已经打开了,里面传来阵阵声响,夏以沫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外婆坐在院子的一处,手里握着镰刀,耐心的把竹子劈开。
她虽然已经有八十多的高龄,身体却健朗,视力也很好,看到夏以沫的一瞬,灰『色』的眸中闪过一丝喜悦,继而很快恢复平静,笑着道,“回来了啊。”
所谓‘避风港湾’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
昨天来苏镇的决定做得突然,当时夜了,夏家又『乱』成一团,谁也没想到打电话给外婆招呼一声,这会儿见到夏以沫,老人家只微有怔愣,过了倒显得与平常没什么两样,好像她与孙女每天都见面一样。
祖孙两坐在院子里的石阶上吃了豆腐脑,闲话了几句,问了宋欣萍的近况。
起先夏以沫还担心被问到婚事的话她要怎么回答,可一碗豆腐脑见底,非但外婆压根没往那方向问,半个字都没提,她心里总算放下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