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夏南乖巧地坐在齐商对面,望着桌上各种各样的食物,讶异之余,抿唇一笑。
“是不是没有合口味的?你喜欢吃什么,我叫他们马上去做。”擅长察言观色的齐某人,立刻发现了小丫头眼底的一抹异色。
“没有。”夏南摇头,端起牛奶喝了口,“这些已经很好了…只是让我想起一件事。”
想起那一年,她跟顾匪回家。他第一次亲手为她做晚餐,也是因为不知她的喜好,做了一桌子中西结合的食物,让她自己挑着吃。那件事过了那么久,她一直没有忘记。
在她痛失母亲,最无依无助的时候,是他伸手为她的未来撑起一片安稳的天。
可昨晚那一吻后,他又说,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
当你已经习惯一个人给予的温暖,当他某天突然抽手离去,你才会发现,习惯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
“顾匪昨天来过。”
齐商盯着又陷入沉思的夏南,淡淡开口,一并观察她的反应。
“我知道。”夏南咬了口三明治,抬眼看他,“也谢谢你的‘用心’,齐叔叔。”
“我不过为你提供了个住处,举手之劳。”齐商慢条斯理地啜茶。
“他来时以为我是熟睡的。”夏南接口,“对我说了些平时根本不易出口的话。他不是个喜欢随便吐露心情的人,能让他敞开心扉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笃定我听不到。我想,这样的确定,大概来自你给他的错误又善意的信息。”
齐商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眼眸迅速闪过一抹激赏――她说的一点都没错:其实昨晚夏南的药剂里根本没有“安眠药”那回事,他却给了顾匪这样的暗示,不过想暗中推这两人一把,一来“助人为乐”,二来满足自己好奇的私心。却没想到,这本以为不会有人察觉的伎俩,却被眼前小丫头猜个正着。
“你的确是个很敏感,也敏锐的孩子。”
因此才会让顾匪那般“头痛”吧?他终于理解了顾匪的无奈与无措――身边的这个孩子,其实根本就不是个“孩子”。
“所以,我不快乐。”夏南耸了下肩,笑容浅淡而苦涩。
――相较敏感,单纯或愚钝的人,更易得到幸福。计较得少,心痛也就不会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