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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明月依然亮,夺了星辉,映得草叶淡淡灰,照得人影很清晰,只是无颜色。
一支队伍在月下疲惫晃动着,影影绰绰二百余,担架上抬着呻吟,肩侧扶着喘息,因为即将抵达休息地而努力加快步。
尖兵横端着步枪,帽子早已丢弃在战场上,进村之后越走越快,他要先找到井,只有清凉的井水才能暂时洗去他心灵上的创伤。
月色下的村子里静悄悄,也许有人已经醒了还在假装睡,灰蒙蒙的土墙灰蒙蒙的道,转过一个墙角,尖兵猛然停,并且伴随着枪栓拉动响:“什么人?”
不远的前方,一个人影也在月下端着步枪,刺刀反射出一线微亮:“你什么人?”
“我特么先问的你哎?”
“好吧,我是一连的。你呢?”
“我一连的。”
“不可能!一连在小河村呢!”
“我还说你不可能呢!一连的不在十里荡你跑这来干屁?”
随即一阵短暂的相互沉默,两个二百五举枪便射——啪啪——月色下的猝枪声砸碎了所有宁静。
惊慌之下,动作全都变了形,一颗子弹飞过目标头顶,另一颗子弹飞过目标肩侧,俩慌货根本不考虑第二次拽枪栓,各自掉头没命地跑。
香磨村里枪声大作,刚刚进村的伪军当场翻墙踹门,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