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努力抬起头:“真没有了,至少我现在想不出来了,要不你给提个醒。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尽管提,我才能接啊!”
问话人回头看看那摞口供笔录,再挖下去估计只能是祖宗十八代了,于是道:“少跟我耍小聪明!你没交代的事多了,那个……我问你,八路这么依仗你,代号你总得有吧?说,你是不是黑掌柜?”
“哎?啥我都能认,黑掌柜可不是我!这没办法,我有自己的代号啊!”
“那你的代号是啥?”
“羊头。我的代号是‘羊头’,联络符号也是羊头,我可以画给你。”
夜幕又一次降临,一轮新月,弯如利镰斜吊天边,微泛冷光不似夏夜。
屋顶参差,错落在新月背景前,如漆黑剪影,这是夜幕下的黑暗之城,沉睡与死亡,在夜幕下没区别,一样的静。
漆黑巷口内走出人影,停在寂静街口看左右的黑寂,似乎在犹豫下一个方向,随后火柴的光亮突然闪现,点燃他叼着的香烟同时也不均匀地清晰了他的轮廓,黑亮的警帽帽檐,白领章,是张天宝那张心事重重的脸。火柴熄灭后,他又陷入隐约,烟头仍然火红地闪。
似乎黑暗中有人观察这一切,不久便有人影出现在街口另一边,如幽灵接近,止步于警官身旁。
“我们想今夜动手,侦缉队里的情况怎么样?”
烟头明亮了一下:“取消计划,再等等。”
“取消?”
“对。取消。”
“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救出他,不想再拖了。”
“看来我二哥有他自己的计划,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打乱他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