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漾的右手不住地颤着,呼吸也泛急,望着夏春心进去做检查的方向,过了很久重重的喘息才稍有平息,掀眉看向舅舅。
因为夏春心说孩子不是他的。
他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感觉到全身骨头缝都在裂开一般的疼。
冷谭逼问:“说啊!”
祁漾闭上眼,黑眼圈加上瘦削的脸,这一瞬间狼狈得如只雨中的狗,“我们离婚了。”
话音落地,冷谭夫妻俩同时屏住了呼吸,这接二连三的信息量让见过大风大雨的夫妻俩都傻了眼,接着冷谭反应过来,冲过去抓住祁漾的衣领就要揍他,时婧娴赶紧拦着,“老冷别动手,冷静!”
冷谭气得手都在抖,被时婧娴拦着手,他一脚又踹了过去,“我就是这么教你做人的吗!和怀孕的老婆离婚,啊?!”
祁漾站在原地没动,生生承下舅舅的两个飞脚,时婧娴也挺生气,但又心疼祁漾,“好了好了,有话好好说。”
“我跟他没话说!”冷谭甩着胳膊出去抽烟,没再跟祁漾说一句话。
祁漾坐立难安,新添的毛病在这时候又开始作乱,手抖心悸,心跳不断攀升,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夏春心被推入病房,他坐到夏春心身边,轻轻牵住她的手,所有恐慌方才消失。
夏春心连做数项检查,后来分不清是疼的,还是累的,已经睡着。
她左手臂被固定了夹板,整个上臂贴着身体,绕胸缠绕固定,脖子上挂着悬臂带,连接着向上弯曲的小手臂,来时神采奕奕的一个人,此时躺在病床房上,左手骨折严重,长发铺在枕上也凌乱,皮肤再没有透着红润的好气色。
已到中午,时婧娴悄声进来,想问问祁漾夏春心平时喜欢吃什么,但见到祁漾弓腰坐在夏春心床边,牵着夏春心的手,一瞬不瞬目不准将地看着她的模样,想到祁漾说他们已离婚,时婧娴长长叹息,祁漾这哪里是已离婚的状态,分明是还爱着,还是爱到骨子里那种浓烈的深爱。
时婧娴轻轻退出去找冷谭,冷谭今天真是被祁漾气得不轻,一会儿别又对祁漾动手。
夏春心醒来的时候,是因为想翻身没能翻得了,才突然醒来,睁眼就对上眼底尽是红血丝的祁漾的目光,他目光里好像有浓郁的痛。
她脑袋里轰的一声壁垒围墙全部崩塌,“祁漾?!”
祁漾怔忡间回过神来,按住她要坐起来的身子,“没事,只是骨折,注意左手。”
夏春心不相信他,右手碰向肚子,感觉到肚子是鼓着的,好像也没有伤口之类的疼,她躺回去长呼一口气,“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