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成谜、权利滔天的贵人一时间影响不到裴家的大小事情。
裴寓衡即将返回州学, 家里正忙着为他置办东西, 心不在焉的宣玥宁很快便让他看出了端倪, 问了才知晓她的担忧, 遂安抚她不会是洛阳裴家之人。
他们陷害裴父还有个借口, 可若来到越州自己动手,那跟迫害族人有什么区别, 他们不会如此行事。
宣玥宁将其记了下来, 暗自猜测会是哪位贵人不辞辛苦从洛阳跑到越州来。
可万没想到,她与神出鬼没的贵人很快就见了面。
那是在通往州学的必经之路上,众多学子早已抵达, 距离去洛阳参加科考已不到三月, 放松了几日, 他们便要头悬梁锥刺股的苦学了。
羊肠小道上唯剩宣玥宁和裴寓衡坐在牛车上慢悠悠地前行。
被雪覆盖的道路, 走的人多了就滑了起来,怕在这关键时刻摔伤了裴寓衡, 宣玥宁说什么都不准他走路上山, 直接雇了牛车,将他们二人,和给他准备的衣物一并拉上山去。
可即使有辆牛车,宣玥宁依旧被冻得手脚冰凉,手里握着被裴寓衡塞进的手炉,还是忍不住打了个瑟缩。
越州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 尤其这山上, 她都有些不愿意去回忆, 在那和裴寓衡相依为命的日子,是怎么熬过这个冬天的。
裴寓衡身子本就寒凉,对这低温适应良好,见她冻得脸都白了,主动解下披风要给她系上。
狐狸毛糊了她一脸,遮挡住她半张脸,她扒拉下都戳到了杏眼的毛,忍不住揉了揉手里触感柔软的长毛,摇着头要将披风还给他。
她自己还穿着袄裙,不过就是冻一会儿不碍事的,倒是裴寓衡,要是感染了风寒就麻烦了。
裴寓衡不容她拒绝,“在山上这般久了,我早已习惯此处的寒冷,不穿披风也无事。”手指在其脖子前系着软绳,将她整个人都裹在披风里,穿在他身上的披风,到了她身上,正好能将她从头到脚都盖住。
他说的是实话,宣玥宁瞧他内里穿着自己给他特意订做的夹袄,又贪恋这披风的温暖,尤其是狐狸毛领被风一吹贴合在脸上,痒痒的让她舍不得将其还了回去。
将披风严丝合缝地连脚都没有放过地裹住她,他便出言同驾车的人说让其快上一些,早些到州学,她也能少遭些罪。
“好,裴郎你们坐稳了。”
牛车快了起来,可再快也是老牛拉的车,速度只比刚才快上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