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者身边另一人同时映入眼帘,姚安瞳仁登时一缩。
张岱!
今日遭遇他忖度过多次,但恐怕,他是陷入最糟糕的情况里了。
见对方行来,姚安立即垂下眼睑,遮住眸中情绪。
梁尚在他身侧停下,拍了拍他的肩,“我知你是并州眼线,你这是要吃敬酒呢,还是吃罚酒?”
“不,大人!我不是!”
不可置信,慌忙否认,不知所措又惊惶,脸色青白表现仍不见破绽,只姚安抬头对上梁尚一双眼,却不自觉了消音。
对方静静地看着,眸中有着洞悉一切的波澜不兴。
梁尚笑了笑:“看来,你是不想喝敬酒了。”
“公纪,不如就先让他们见见喝罚酒的下场罢。”
“也好。”
张岱挥了挥手,甲兵提鸡崽地将他们提到里面去了。
暗狱很深,越往里走越隐寒,那股血腥味就越浓重,耳边模模糊糊的人声。
很奇怪的声音的,似惨号痛呼,但又不对,声响仿佛是被压了泥沼之下,黏腻又含混,古怪又叫人无端胆下生寒。
姚安几人对视一眼,捏紧了拳。
答案很快揭晓了。
最里头石门透出火杖明光,倏地转进,眼前大亮,几人一见,心脏险些停止跳动,有同伴已忍不住干呕起来,身边一阵尿臊腥臭。
姚安也禁不住颤抖了起来。
火杖林立,光如白昼,偌大的石室内,两边各从顶部垂落十几处铁链镣铐,而镣铐之上,都锁了一个或两个红通通的人形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