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的几位少年郎之中,年纪最小的就是武攸暨。可他却是这几位兄长当中,心思最缜密的一个。
从当初进宫时双目会不经意流露几分惶然,到如今的不动声色,他在宫里成长得确实很快。即便是伤心难过,也没去打扰任何人,就这么自己消化。
李沄跟武攸暨说:“刚才三兄带着四兄和薛绍表兄到丹阳阁了。”
武攸暨侧首,漆黑的眸子带着几分狐疑看向李沄。
李沄脸上梨涡轻浅,“说是攸暨表兄的生辰快到了,他们想给你准备礼物,可还没想好准备什么,便找我来商量。”
武攸暨愣住,随即面上缓缓展露笑颜,有些无奈地说道:“我都这样大了,还要准备什么生辰礼物。”
李沄一本正经地附和点头,说道:“就是,分明是三兄想趁着攸暨表兄生辰的时候,自己好吃好玩一场!”
武攸暨汗颜,连忙说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三表兄虽然生□□玩闹,但——”
少年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望着李沄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忽然就说不出话来。
由于老师阎立本去世的缘故,他情绪不太好,玩什么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来。
他因为阎立本去世的事情心中难过,可李显等人的心情却不见得与他一样,武攸暨不想给小玩伴们扫兴,因此最近都没怎么去跟他们玩耍。
但几个小玩伴对他的关心,他是知道的。
他都知道的事情,太平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因此当武攸暨看到李沄脸上的神情时,话就顿住了。
他怔怔看着李沄半晌,才像是投降似的轻叹一声,“我知道三表兄他们关心我,我很快就会没事。”
李沄伸手,想向平时父亲和母亲安慰她时那样,摸一摸武攸暨的脑袋。可一伸手,发现自己够不着。
幸好这时武攸暨已经转头,改为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没有发现她的举动。
李沄默默地将爪子收了回去,想坐在池边的草地上。
谁知武攸暨眼睛好像是四面八方都能看见似的,说:“太平,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