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鸠的脸瞬间凝上了冰霜了。
不过她捂得严实, 在坐的村民们自然是都瞧不见的,只是觉得明明就坐在火炉子旁边, 温度却突然低了两三度一般, 后脖颈凉飕飕的。
这才大中午呢?晚上拜堂, 而且拜堂之前他们这些宾客都没办法进屋, 那她岂不是要在这冰天雪地里干坐一下午。
青鸠咬了咬牙, 想想都浑身打哆嗦。她恨不得拔腿就走, 可一想到刚才来时遭的那份罪, 便下意识的往火炉旁边又靠近了些,并将双手伸到火炉旁边, 烤了一会儿才感觉到热气儿。
对她来说, 刚才过来那一路就像是中了冰冻的负面buff, 她这一路走过来,持续掉血都快掉到底儿了, 这好不容易才恢复了那么一点点血量, 要是现在回去,那就是找死。
说不定还没走到,人就已经给冻成冰棍了。
就在青鸠纠结的时候, 李村头双手捧着一杯热茶走了过来,他将热茶递到青鸠跟前,热情道:“店老板,您喝热茶。一路过来冷着了吧, 赶紧趁热喝, 驱驱寒气。”
李村头在这村子里类似于村长的存在, 听说在镇上还有三间皮毛铺子,算是这村里最有权有势的人,不过人却没有半点架子。
他人不高,有点微胖,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因为家有喜事,他身上穿了一件暗红色的绒面裹边大袄子,这颜色趁得他面庞格外白净柔和,皮肤看上去也比在场好多妇人还好上两分。说起话来更是温温柔柔,是个容易让人心生亲近的人。
“谢谢。”青鸠伸出笼在袖子里的手,接过李村头的热茶。
“谢什么?您和万师傅能来,那是我的荣幸。就是风俗如此,还得麻烦您在外面多坐会儿。要是冷,我让下人再多给搬一个火炉子来。”李村头客气道。
青鸠巴不得多摆了几个火炉子,喜宴主人既然能做出让宾客坐在屋檐下吹雪风的事,她也不会死要面子不好意思。
青鸠没有推辞,顺势就道了谢。
“那行,您等等,我这就让人搬炉子去。”李村头道。
等李村头一走,旁边的一妇人就忍不住啐了一口:“就他家规矩多,又不是头婚,还非要等到晚上搞什么拜堂仪式。”
“说起来,这李村头家办喜事,真是咱村子里头最讲究的了。”妇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唠嗑道:“不就结个婚嘛,八字一合,拜个天地就完事了。哪像李村头招女婿,又是迎亲,又是宴客,还得选日子选时辰,多麻烦呐。”
对啊,多麻烦啊!这也是青鸠怨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