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儿也不赞同地看向阿父,语重心长道:“阿父,父不嫌子傻。就算阿弟真的傻,你也不能这么说,让他听见要不高兴的。”
贺林轩差点笑出来,极力忍住笑说:“是是是,诺儿说的是。”
李文斌:“……”
他无奈地看着相视一笑的父子俩,有点心疼地摸了摸肚子,也不说什么傻不傻的话了,转开话头道:“慈幼院如何了,诺儿今日都见着什么人?”
诺儿闻言收了笑容,叹着气说:“都见过了。阿爹,我听几个老人家说,有些老人是让家里人赶来慈幼院的。说是到了院里,就能吃香喝辣的,不用跟儿子一块受苦,临死也吃不上一顿饱饭。”
李文斌的脸色变了变。
他虽然这两月不曾去过慈幼院,但张河每日都会去,听他说慈幼院收养的人,来的时候无不是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
若真有这等被送进来“享福”的,从前的日子怕是不见得过的多好。
果然,就听诺儿说:“我去见了他们说的那几个老人,他们看起来,比那些真正无儿无子的老人家还要可怜。”
“有个老夫郎见到我,把他藏起来的饼子塞给我吃,说是想他的孙儿了,只是他不能回去,拖累他们。我看见他偷偷抹眼泪……哎,难怪那些孤寡的老人看着他们,眼睛里充满怜悯。他们有孩子,还不如没有呢。”
李文斌皱眉,不快道:
“岂有此理!弃养双亲,这样狼心狗肺,竟还心安理得!”
见他动怒,起身就要找人来,贺林轩连忙拉住他。
“勉之,你先别生气。”
贺林轩温声道:“这事,阿嫂他们早就知道了,也去街坊乡里问过。那些纯粹来占便宜的,都被遣送回去了,剩下那些都有自己的不得已,若真让他们回去,反而没有活路了。”
李文斌深吸了一口气,忍怒道:“我不是要送他们回家赡养。羊羔尚知跪乳,鸦雀也知反哺,这些畜生不如的东西,就该教教他们做人的道理。”
以慈幼院如今的财政,抚养这些身世凄苦的老人并不难,只是这事若不严加处置,岂不是助长某些小人的轻恩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