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儿的伤不宜乱动,我看还是先留在红府养好之后再说。”二月红听此立刻否决了他的说法,那双眸子未移,依旧深深地望向林怀瑾,心里更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一次她会如何抉择。
于是他就如此凝视着她,期待却又害怕。
那炯炯的目光在多时没有等到回答后逐渐暗淡,终是轻轻一转,可叹息还未至,竟眼尖地发现了她右手半遮半掩的熟悉镯子,心下不由一喜,又重新恢复了希冀。
当初她亲口说过已埋葬的镯子,今日又好巧不巧地出现在了她的手腕上,这些代表什么,他是最明白不过。毕竟这镯子的意义非同寻常,是水仙的红艳,也是他们的鸿雁。
而林怀瑾不忍直视他的眼神,只是犹豫地低垂下头,更加悲痛。她当然想留在红府,做梦都想在这里度过每一个春夏秋冬,毕竟这就是她来到民国的所有意义。可若人真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不顾一切,那又该需要多大的勇气?
丫头呀丫头,终究是横在他们心间的坎,从前有多羡慕,如今就有多悲戚。
她一直抿嘴不言,张启山索性背身蹲下,又伸出双手,意思非常明确。掩住伤悲的林怀瑾愣了愣,自己是手臂受伤,又不是腿残,不需要如此吧。她于是迅速地穿好了鞋,正欲行走,张启山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受此惊吓的林怀瑾一时半会儿还未反应过来,等到要出门时她才僵硬地动弹了两下腿脚,预备自行下地,“张启山你今天莫不是鬼上身了?”她的脸上凝聚了许多的窘迫,不远处的二月红见此也变得越发深沉,神色中带有淡淡的忧伤。
不过闻言后的张启山却丝毫不受其影响,并且在她说完之后,他便即刻冲她眨了下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林怀瑾见此犹豫了一秒,还是下意识配合地点了点头,总算有些明白了那句叫作无事献殷勤之语的意思。
而敛下眼帘的她也未敢瞥向屋内的二月红与丫头一眼,毕竟于他们几人来说,在这种形式、这种立场下,全都只有无可奈何、身不由己。哪怕她依旧深爱心中人,可是周公梦见的蝴蝶从快活楼底下飞走了,他们都试图去寻找,但怎么也找不到。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事已成局,她必须同二月红断绝一切,让所有的故事回到正规,否则三人都将继续痛苦下去。
出了红府大门后,林怀瑾立时捂住有些想要流泪的双眼,稍眯之下又向上斜视高空,这才注意到两旁的楼里果然有许多探头探脑的人,他们似乎是在打量什么,竟一直跟随两人的行车不紧不慢。
前日江易海因误放出梼杌,引起了恐慌与公愤,如今已处在待职查办的阶段。而且上头再次派出了严于帆到长沙城进行巡查,看似为了安全的以防万一,实则是在防范这次的突发事件会让其他人从中得知古墓的通道,所以最近的督察变得更加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