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的她便教训了一个时常讨人嫌的姑娘,此时整个红府似乎都在为她拍手叫好,她不由气势如虹地高昂着头,可本来无惧的心在望向二月红突变的目光之后,还是下意识颤了颤。
那随着桃花过来的女子似乎与平常的丫鬟很不一样,发髻上只是简单地挽了一个小结,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她的直觉便是二月红与此女子的关系不一般,果然不出所料,二月红挽过她的肩膀,便是直唤二夫人。
随后两人目光交汇,甜蜜而幸福。
不过那不是属于自己的,霍锦惜敛下目光,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或者是许多许多步,反正她不能像周兮辰一样指手画脚的苦闹,只能违心地说着祝福的话语悄然离开。
下定决心的她本预备抛弃一切,甚至整个霍家来赌,可是没想到自己却连赌局都还没上去便已输得彻头彻底。
后来她便像一个缩头乌龟一样,连他的大婚都没敢前去观礼,只是让自己专注于霍家的事务,直到他的夫人去世,她才又生出了一丝希冀。
只是无论怎样,她都没能得到些什么。
初夏过后,霍锦惜便小心翼翼地踏上了拜访红府的路途,一进府门便发现正在修理花枝的二月红紧锁眉头,不由上前无奈地打断他的思绪,“月季还不到时辰,自然是没有完全绽放开来的。”
二月红闻声一怔,也不抬头,只是自言自语地道:“我说怎么找不着,原来最喜欢的跟着去了。”
闻言后的霍锦惜自然明白他口中所指,却是下意识劝慰了一句,“夫人已死,节哀顺变。”
二月红依旧没有回话,只苦笑了两声,是啊,他的夫人已经去世了,直到现在他听到外面的一阵风响,都会以为她回来过,可是事实却并没有。不过他会一直等下去,他坚信她不会骗她的红红。
不过才一瞬间的工夫,霍锦惜便觉得他又安静了下来,像一块旧木未死得完全,一时间忘记挣扎那般。
她不忍心望着他越发沉沦,于是不禁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二爷你瞧这老旧的手帕,这么多年我硬是没有换过,可能对你而言,只是一瞬间的无心之举,可对我来说,却是一辈子的魂牵梦绕。”
闻言后的二月红瞥了她一眼,目光越发呆滞,“对不起,我的心里只有夫人。”
霍锦惜注意到他更加坚定的神色,突然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二爷,我到底哪点比不上她?我一心一意跟你,你就不能正眼看我一次,看我啊?”
她声嘶力竭地吼完过后,二月红却仍是淡淡地放下剪刀,脑海里突地闪过那个滑稽的花脸,苦涩一笑,“你会唱戏吗?与我走一场真正的霸王别姬。”
霍锦惜听此后退了几步,又努力地睁大双眼走出了红府。她什么都可以学,但是学会了又能如何,终究比不过一个死人。
也许就此以后,她的人确实走出了红府,可心却半分未动,仍旧死死地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