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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翘感觉自己快淹死在桑拿房。
无数个瞬间, 她仿佛并非置身游艇,而只是在一叶单薄的扁舟上,整个人轻飘飘地随波逐流。
潮涨潮落, 时不时漫过扁舟, 将她吞噬淹没, 又在她尖叫崩溃之后还她生机,许她絮絮喘息。
温热的海水一浪高过一浪, 她在一次次激荡中细细震颤, 仿佛成了一尾缺氧失水的鱼。
两种矛盾的情结拉扯着她的灵魂, 一半是空虚的渴望, 一半是难耐的求救,令她以试图浮出水面的姿态仰着头, 迟迟无法尘埃落定。
直到木屋里,计时器刺耳的提示铃忽然响起。
她从混沌中蓦地睁开眼,看见程浪虔诚地跪在木椅前, 缓缓直起腰,抬头朝她望来。
他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鬓发汗如雨下,呼吸比她更乱。
像是被这一幕画面挑断了紧绷的弦,她的眼前瞬间炸开白光, 腰背刹那弓成一道弧线,紧接着,整个人从木椅上瘫下去, 落进他怀里。
*
被抱回房的路上,徐翘全程窝在程浪怀里闭眼装死。
等他把她塞进被窝, 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转身离开时, 才悄悄睁开眼缝。
这一眼,正好看到程浪穿着湿淋淋的汗蒸服走到门边,带上了房门。
刚刚从桑拿房出来后,他抱她去浴室淋浴,自己也溅湿了。
徐翘扒着被子轻轻呼吸吐纳,默了片刻,仍是无法平静,捂着脸发出一连串非人类的拟声词。
程浪确实履行了不做到底的承诺,他的汗蒸服到最后都是完好的。但这百出的花样,好像比所谓的做到底还更羞耻。
她一定是被蒸晕了,才会鬼迷心窍地任他摆布。
但也不能说他什么,毕竟细算来是她享受更多一些。
徐翘拍拍发烫的脸颊,在被窝里扑腾了几下,小腿肚忽然有些抽筋。
大概是刚刚悬了太久。
她抱着腿嘶嘶吸气,等缓过劲来,神志也渐渐恢复冷静。
躺了一会儿,她从被窝里爬起来,开始思考程浪怎么还没回来。
冲个凉应该要不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