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周末时间多, 去奶茶店兼职的人便不少, 时洛来得晚, 分到的是上学时间的工作日。
一连几天, 她除了踩点上课, 其余时间连饭都顾不上吃,一放学便往校外的奶茶店奔。
原本以为冬天天气冷, 穿套玩偶服还能保暖, 总比大夏天密不透风地闷出一身汗来得好受。
等到全副武装的时候才发现,这奶茶店老板下了血本的玩偶服和学校里随随便便借来搞活动的玩偶服压根不是一回事。
里头用了不少钢管作为支架,整个玩偶头身被撑得挺而饱满, 而作为藏在里头的工作人员, 碍于钢管的阻碍, 没有剩余太多的空间, 因而不得穿着太厚的服装。
想象中的温暖没有如期而至,时洛被迫只穿一件薄薄的单衣, 冷冰冰的钢管贴着四肢不说, 浑身上下需要她身子来支撑的钢管和玩偶套组加起来的重量几乎是她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她这辈子都没吃过这种苦,才刚穿好便娇气地嚷。
奶茶店老伴嫌麻烦,表情和语调都相当不悦地怼:“吃不了苦就别来挣钱,平时周末干这个的学生也不少,就没一个像你这样叫苦连天的,不相干就走, 别耽误事, 我工资开得可不低, 你不愿意干,周围还有几个大学的学生排着队上赶着接手呢。”
温雨气不过,又心疼时洛,差点撸着袖子要上头骂人了,知不知道这玩偶里头的精贵小姐才是个瓷娃娃,她家随随便便一个包都能顶这小破奶茶店一年的营业额!
时洛心里惦记着哄唐其深的礼物,被骂了两句之后连娇气劲儿都收了,吃力地拦了拦温雨,咬着牙把气咽了:“算了,我穿都穿了,不能白穿!”
时洛的话温雨还是听的,她恶狠狠地冲老板那头冷哼了一声,而后又回到时洛身边帮忙扶着:“你看中了什么礼物啊,挑便宜点的吧,干完一票就走。”
时洛心里倒没她那么生气,嚷归嚷,娇气归娇气,可到底有股子与生俱来的倔,总觉得没有干不成的事,加之这是为了哄唐其深,她每每想到这,心头总有种莫名的甜蜜:“送钢笔,你是不是觉得挺土的?但是我觉得他这种文化人就喜欢这玩意,他平时也习惯用,我要他一用到钢笔就想起这可是他家宝贝送的。”
温雨听着鸡皮疙瘩一阵一阵起。
时洛这款玩偶的扮相不是寻常软萌小可爱,店家为了哗众取宠,自然选择的是造型比较出挑的款,身子一层叠一层,温雨总觉得像只毛毛虫,反正怎么看怎么丑。
时洛也觉得丑,于是不允许温雨拍照。
只是似乎店家的策略还挺奏效,时洛穿着这只丑娃娃在门前发传单的时候,吸引的人气比普通玩偶都要多上不少。
围观的大人偶尔因为小孩子的驻足痴望和撒娇,纷纷掏钱买奶茶,时洛计算着自己能拿到的提成,哪怕钢管沉又凉彻骨,她仍旧觉得干劲足。
趁着空档,她缓缓挪到温雨身旁窃窃私语:“我算了算,大概还得干个四天才能凑齐钱,赚钱好难啊……”
温雨喝着中午买的第三杯奶茶,淡淡到:“要不你还是卖个包来得快点。”虽然那自己挣钱的馊主意是她提的,可这么遭罪的事,再干四天,她担心时洛把小命都送在这。
然而时洛一口回绝:“不行的,前一阵做了点小小的慈善,把我花我老爸钱买的那些包全捐给希望工程了,剩下的那些都是唐其深送的,我才舍不得,全是我的宝贝,一个也不能碰,以后死都要和我一起葬在土里!和唐其深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