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数年,林氏却还记得当时的心情。仿佛烈日里漫天的冰雹,一颗颗砸进了她的心里,冻得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四肢麻木僵硬,也将她眼底所有柔情期盼,粉碎成渣。
那晚她的夫君撇下新宠,低声下去的过来与她解释。
说他醉酒糊涂,应了与许家的婚盟。若不纳过来,许氏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林氏记得自己当时说的每一个字。
她说,“妾身出嫁前母亲便有叮嘱,身为正妻,要宽良大度,不可拈酸吃醋。是我不周,未能及时给夫君纳两房妾氏。如今夫君觅得佳人,妾身也可安心了。”
周长清盯着她的眼睛,道:“这是你的心里话?”
她微笑,“不然呢?”
周长清沉默许久,低笑了一声,“是我蠢笨,竟…”他话未说完,转身便走。
自那后,她便失宠了。
林氏不是小气的人,也知道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应当。然而周长清纳的是良妾,是在她刚怀孕的时候进的门。
她尤记得,初承恩宠跪在她跟前恭顺敬茶的许氏的模样。
眉目含情,粉面桃花,风流昳丽,明艳妩媚。
一个极美貌与风情的女人。
她几乎能够想象得到这个女人和周长清在床笫之间颠鸾倒凤的模样…那是扎在她心尖的刺。
拔不掉,碰不得,便唯有漠视。
以至于再后来她已能心平气和的,给自己的丈夫纳妾。
回忆辗转,现实刺骨。
林氏淡淡一笑,“长姐教导,必铭记于心。”
周氏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却无法判断她此时的微笑是否真的云淡风轻,亦或者只是习惯『性』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