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中亭呼吸艰难了几分,但日子还要继续,眼下已经到了元宵节,难道他还要浑浑噩噩地过到二月、三月、直至会试吗?
“松烟,牵马。”
松烟一愣,“六爷要去哪?天还冷着,六爷要不坐马车吧!”
孟中亭摇了摇头,“不,我要清醒清醒。”
......
一路打马向东飞奔,他没说去哪,松烟也瞧出来了。正月里的风仍旧如刀一样,割着人的脸,松烟打马紧跟孟中亭身后,瞧着绿亭村近在眼前,才见孟中亭的马终于放慢了速度在三桃河的桥边停了下来。
孟中亭坐在马上,风吹得他银白色的衣袍翻飞,他目光往三桃河边的林子里看去,林子里有狗叫声传来,一声声叫得十分熟悉,松烟小声道,“墨宝?”
孟中亭没有回应,他细细看向那林子,见一片土丘后面转出来一条白狗,唯耳上又一片黑毛。接着转出来两个人,一个穿着竹青色长袍,一个穿着柳黄色比甲、月白色褶裙,脚步轻快地走着。
孟中亭连忙牵了马往一颗粗壮的柳树后面来,树干遮住了他大半,他却看见那桃林里,少女逗着狗,退着走着跟男子说话。
她突然响亮地笑了两声,笑得孟中亭心下一颤,而她大声喊了男子,“魏木子!你过分!”
听言语是责怪,可她的口气却是笑着的,孟中亭定定瞧着她,见魏铭不知道说了什么,崔稚竟然一拳锤到他胸口上,而魏铭完全不以为忤,继续同她说笑。
孟中亭看得难受极了,他从前曾发现过那两人之间有说不出的默契,他发现过魏铭总是把眼神停留在崔稚的身上,他发现身边的人也总觉得两人般配。
他那时候是有点发酸的,可崔稚却没把这些当回事,照样同他比魏铭更加亲密,还有在那榴花林里,他为她簪上火红的榴花时,他看到她脸上如榴花一般的红晕,他知道,自己在她心里和魏铭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