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气恼了,把镰刀一扔,揪着麦秆连根拔。
老鲍姆在远处发现了,大声呵斥他,再这么干,就过来揍他了。他只得拾起镰刀,一次握住五六根,用尽全力地割。
麦田里的所有人的腰都在弓着,像东方人做汤用的那种干虾米。
他们的头都在使劲往下扎,小阿奇尔悄悄抬起头看去,只能看见他们的背。
他们割一大把,便用镰刀拢着,和先前割下来的放到一起------一行麦子,割不到头,头都不会抬一下。
一行割完,领头的东方人便回头捆麦子。
只在他蹲下身,揪住麦秆的两头,使劲往一起拉,再辅以膝盖的力量把散麦秆压实。
最后拉住麦秆的两手再交错一下,一扭一压,就捆好了,怎么甩都不会开。
单就这个技术,后来的小阿奇尔学了好久,都不得其法,他模仿着捆好的散麦手一松,便又崩开。
太阳出来的时候,他们都已割了两个来回。
而小阿奇尔仅仅放倒了席子大一片。
即使这样,麦芒还是把他的两只胳膊上、手背上刺满了红点点。
他头上脸上汗流不止,抬起胳膊擦一下,又被汗水里的盐分一蛰,火辣辣的痛。
不知道干了多久,那个东方人终于发话可以休息一会儿。
食堂里那些可爱的白衣人抬着一筐筐的糖角过来,小阿奇尔迫不及待抓了一个,不管手脏不脏,撕开就吃。
食堂里的人还用十几个大白铁皮水壶烧了许多壶水,现在还是温的。
大家都用一个白铁皮大勺子轮流接着水喝-------那水又甜又有点咸,很好喝。
那个东方人只不过连连抽了两颗烟后,便又吆喝着开始干活儿。
他那时还好像说了一个道理,说越歇越累,坐时间越长越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