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裙裳如羽,转眼间就来到陆俊生面前,俯下身子不满地望着陆俊生:
“蛮貊崇拜火,夷南崇拜水,可是却没有蛊神峒之外的峒人崇拜这可怕的黑夜,我们怎么能在白天睡觉而晚上行动?”
陆俊生有些苦闷地揉了揉眉末:“蛊神峒喜白日潜伏而月夜征战,只有夜幕笼罩,我们才有可能潜入峒中击杀蛊王。”
银雀皱起细黛眉枝,哪怕是不甘示弱地反驳,她的声音也婉约如诗:
“可是到了夜晚,正值蛊神峒的蛊师力量强盛之际,我们可能还没潜入峒中,就会给那些恶心的虫子吃个干净。”
一直默不作声的谢云突然开口:“照我说我们就不该接这么危险的事情。”
顿了顿,他强调道:“我们这么做根本就不值得!天下间每天都有无数普通人死去,我们没必要为了一些普通人而导致自己以身犯险!蛊神峒......可不是好惹的!”
银雀瞪了谢云一眼,谢云曾是名勇往直前的世家先锋,可是如今他却总像一个女人一样喋喋不休,懦弱而又没有主见——抛开友谊不谈,这是银雀对他最失望的地方。
陆俊生抱着长剑靠在湿润的树干上,轻叹一声:“值得.......不值得吗?苦恼的问题。”他轻轻拍了拍后背的树干:“或许我们该听听阿龙的意见。”
一直隐于茂密的树冠中放哨的阿龙滑了下来,他一身玄色布衣,黄褐色的麂皮裹头上插有鹭鸟的羽毛。阿龙的视线一下子就盯住了抱刀坐在草地上的谢云:
“你不愿意帮忙也没关系,我们山民的勇士会奋战到底。”
谢云喘着粗气,他紧紧捏着刀柄:
“你只是个普通武者,没资格对我说三道四。”
阿龙的脸庞显得消瘦,而表情却坚毅得像一块钢铁:
“山民的勇士即便实力不如你们公族世家子弟,但是我们视死如归,我们会用苗刀对抗残暴和邪恶。而你手中的刀,最好就让它永远留在刀鞘里。”
就在谢云将要暴跳之际,陆俊生的手指突然竖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沉重的鼓点在森林响起,受惊的鹃鸠纷纷飞起,惊叫四散。
心跳仿佛附和着鼓点的节奏,众人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攫住,随着“咚咚”的鼓声而不断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