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鞑子屠了化州,全城官军无一幸存,如果这次援军再败,咱们是不是也要死了。”
老兵伸出胳膊,一把搂过这个看上去不过13,4岁的娃娃,轻轻说道,“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三元启秀塔顶层。
这座塔外看有9层,内有8道暗层,一共17层,高达57米,是雷州全城制高点。
高雷巡抚张孝起放下望远镜,“杨镇台,河南那道火龙是我们的援兵吗?”
“一定是。”
“不知是哪部兵,夜间还在行军。”
“炮声从东南方来,火龙在朝东行进,我估计,前几天西面是佯攻,今夜东面的炮声才是援军主力进攻的方向。”
“东面是平地,进攻要直面耿继茂大营,怎么打得过来。鞑子骑兵无法在西面山地中驱驰,援军只要控制山头,架上红夷大炮,也许就能与我们建立联系。”
“抚台说的没错,如果只有贺虎臣和金士英两镇,他们只能走西面山地给我们解围。我猜耿继茂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调了七八千人给连得城去西面堵漏。”
“你的意思,南渡河防线后面,不止有贺金二镇人马?”
“定然如此。”
“唉,可惜鞑子围城太严,我们无法派人出城联系。”
“抚台莫急,我想明早南边大约就会竖信号杆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了。”
“也只能等到天亮,杨镇,你还是回去休息,说不定明天你还得出战。”
杨羹卿笑了笑,“是这样,那我先下塔了。”
杨羹卿转身,顺着木梯下楼,脚步声在塔中回荡。
张孝起抬头看向夜空,星河在天幕中蜿蜒而过,明天应当是个好天气。
寅时后,炮声渐渐平息,直到东方吐出鱼肚白,张孝起在塔顶向南张望,熬了一个通宵。